心想,这算不算手里握了一个强宣称?
............................
李谷来到金陵城外。
但见秦淮河两岸绿树成荫,人烟辐輳。画阁、勾栏鳞次櫛比,酒旗在阵阵香风中迎风招展。
穿著藕丝裙的丽人三五成群,凭栏巧笑,鬢边金步摇在瀲灩水光中如碎玉般摇曳。
楼船首尾衔结,櫓声里飘来婉转悠閒的吴儂软语。
市井间纵是百姓,亦多著锦纹细缎。
沿途儘是一派轻歌曼舞,奢华繁荣的景象。
中原大地数十年间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徐氏篡取杨吴江山的手段虽为世人所不齿,但平心而论,其保境安民、劝课农桑,使江淮大地二十余载免於兵燹之祸,功莫大焉。
李谷正暗自嗟嘆,忽听道旁树下传来一声带笑的呼唤。
“惟珍兄!何来之迟也?”
急回身望去,但见一个身著湖蓝襴衫的男子快步迎来。
麵皮白净,细眼微胖,几缕稀疏的鬍鬚隨笑声轻颤。
那人不由分说便紧紧攥住他的手腕,连声道:“可教小弟好等!”
李谷笑道:“与叔言兄一別十八载,君竟还识得故人眉目?”
韩熙载眼中驀地浮起一层水雾,声音微颤:“惟珍兄说哪里话?昔年淮水河畔若非得你捨命相救,韩某早已是乱坟岗上一具枯骨。活命之恩,如何能忘?”
言语间哽咽不能成声,只將袖口重重按在眼角。
旋即又破涕为笑:“且隨小弟回府,今夜你我兄弟定当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
“请!”
“请!”
...............................
夜。
韩熙载府邸。
九重纱灯次第点亮,檐角缀满琉璃风灯,將府中內外照耀的亮如白昼。
韩熙载好奢靡,好享乐,周围百姓早已见怪不怪。
正厅中薰香氤氳如云,八幅屏风绘著瀟湘云水图,其间错落安置著十余歌姬:或抱琵琶,或执玉笛,或抚弄箏弦,或浅唱低吟。
又有十余舞女,皆鮫綃轻纱,赤足纤白似玉,在屏风间迤邐舞蹈。
看得人血脉喷张,不知身处何处。
而席间仅有两方玉案,李谷与韩熙载对坐其间。
韩熙载斜倚锦榻,身边围绕著四五个娇滴滴的美人,爭相献媚邀宠。
李谷却目不斜视,只閒话饮酒。
“十八年未见,惟珍兄还是这般惧內?”
韩熙载口中叼著一颗淡紫的葡萄舔舐,含含糊糊道。
李谷面不改色,淡然一笑。
“你知我向来不好此道。”
韩熙载倏然又转头咬住一粒鲜红的枸杞。
“昔日你曾说,『若中原相我,下江南探囊中物耳』,如今怎的混去给一个毛头小子做家奴了?”
李谷终於看不下去,大怒道:“韩!熙!载!”
“你我阔別廿载,正是把酒敘话之时,非要弄这些鶯鶯燕燕隔在中间?”
丝竹倏然静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