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你可千万要上下打点,多使些银子!务必要让知县大人把他结果在牢里,万万不能让他再出来!”

西门青抽出手,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当大明的律法是摆设么?”他语气平静,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篤定,“当街行凶,杀的还是朝廷的公人。这罪名,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他看著潘金莲依旧惶恐不安的眼睛,放缓了声音,“你只需安心在府里待著,外面的事,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有千钧之力。

潘金莲怔怔地看著他,眼中的癲狂与恐惧,渐渐散去。

她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將头轻轻靠在西门青的肩上,仿佛找到了最安稳的港湾。

安抚好潘金莲,西门青隨即回到前厅,唤来了来兴。

来兴上次办事沉稳,又专管对外应酬交涉,是处理这类脏活的最好人选。

“老爷。”来兴一进门,便躬身行礼。

“坐。”西门青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武松的事,你都听说了?”

来兴欠身接过茶杯,点头道:“听说了。狮子楼那边,小人已经派人去安抚过,酒保王鸞和那两个粉头,都已得了证钱,知道该怎么说。”

“做得好。”西门青讚许道,“但这几个人的嘴,还不够。”

他拿出五十两银子,推到来兴面前。

“你立刻去一趟县衙后宅,求见李知县的夫人。”

西门青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告诉知县夫人,就说李外传为我西门家的事情奔走,不幸横死街头,我心中有愧。这五十两,是给他家人的抚恤。另外,再备些时兴的金银首饰,就说是孝敬夫人的。”

来兴眼皮一跳,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

明著是抚恤死者,暗里却是堵住知县的嘴,让他將这案子办成铁案。

“小人明白。”来兴將银两小心收入怀中。

“还有。”西门青又道,“县衙里专管刑名文书的司吏钱劳,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你去会会他。”

“告诉他,武松的卷宗,我要做得天衣无缝。状纸上,须得写明他『挟私诬告,迁怒公人,白日行凶,无法无天』这十六个字。人证、物证,尤其是那两个粉头的证词,要字字扎实,让他没有半点翻案的可能。”

西门青的语速不快,但砸得来兴心头一凛。

自家大官人平日虽也包揽诉讼,手段高明,但从未如此涉及人命,这般狠厉决绝的一面,还是头一次见。

那双平日里总是含著几分笑意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宛如寒潭。

“小的记下了。”来兴郑重地点头。

“去吧。”西门青摆了摆手。

来兴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西门青一人。

武松的性格,早就决定了他是一头只知毁灭的猛兽,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既已结下死仇,那便必须永绝后患。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苦涩,顺著喉咙滑下,却让他混乱的心绪彻底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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