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抬手却使不上力,喘了好一会儿才道:“陆天师,……快走,別卷进来——你是我一家三口的恩人,我……绝不欺骗你。”

陆鹤风蹙眉:“此事恐怕与姓天的脱不了干係,你不想杀他报仇?”

高怀摇头垂泪:“我已然猜出来龙去脉……天老贼放毒不假,但幕后另有他人指使。”

陆鹤风立眉横目,愤然道:“那人是谁,我杀了他,为你一家报仇!”

高怀惨然一笑,双泪难收:“那人杀不得……我告诉你罢,这幕后主使,就是我的丈人、阿谨的爹——高峻。”

陆鹤风登时瞠目结舌。

高怀悲嘆:“高峻膝下无子时,父女一心。等亲儿子落地,阿谨就成了绊脚石。几年来,父女为了分家的事吵了无数次,已是水火难容。而半年前,天郎中开始频繁出入高家庄。

“若我猜的不错,他许了天老贼大笔金银,二人谋定在寿宴上当著江湖群雄的面演一场『意外』。好叫天下人知道,高庄主的女儿和孙子的的確確是暴病骤亡。就算怀疑,大家也只会疑到天老贼头上。”

他呛咳起来,黑血从嘴角溢出。

“但谁知,天老贼又留了一手,好再讹诈一笔。他似是传『密音』勒索高峻,我虽不知他说了什么,但高峻一听急得直跳,大叫:『你也要一半?做梦!』一个『也』字,我当即明白了。”

陆鹤风登时骇然,看来,高夫人果真是被冤枉的!桂油藏毒,也定是天朗中的把戏,为的就是將事情闹大,到无可收场时,再逼高峻就范。谁料竟牵扯出高夫人与裴鈺秋的旧事。

彼时房外人声鼎沸,脚步声似奔雷,裴石的声音暴风一般掠过:

“高峻,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金娘私通我儿鈺秋,什么叫高诚来路不明,什么叫鈺秋伙同金娘下毒治死高谨和高之梧、企图霸占高家財產?我千山岛名门正派,弟子遍天下,斜眼也瞧不上你这点破家私!你诬陷我儿、逼死我徒,还不速速自裁谢罪!”

华山五老从后赶来,木含章高声道:“裴岛主息怒,勿要轻信传言!高师叔已经病倒,此刻生死未卜啊!”

“你们蛇鼠一窝,最不可信!”

裴石发声时,音浪滚滚,自內院席捲至外院覆盖了大半个高家庄。

“华山派向以仁义道德自居。今日,裴某倒有一事请教木掌门:十二年前天师派的印月,也就是张天师的小师妹、陆道长的小师叔,被人以天波掌击毙於天柱峰和光楼,楼內一片狼藉。这天波掌正是华山派夏冰海——你木掌门的六师叔自创的功夫。

“天师派上门討说法,你们却说夏冰海已死,且无有徒弟。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张天师看在两派百余年交情的份上,暂且作罢。

“但前段时间,有人看见一个形貌酷似夏冰海的人在广州为非作歹。你说,是华山当年有意包庇夏冰海,还是你们覬覦和光玄玉已久,派夏冰海做个先锋?”

宾客闻言愕然。

武林素知和光玄玉的传说,但茶余饭后每每论及,皆言不可信。虽说如此,和光楼却屡有不速之客。

果然各人心思,各人知晓。

木含章怒道:“岂有此理!”

正要驳斥,却被衣非锦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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