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赵典是追不上了,不妨先將这里的事处理完。姓天的擅使毒,若不能一击毙命,恐怕於我不利。

一念方动,挥掌扫窗,举剑跃入,只一步便闪至天不仁身后,隨即挺剑一刺,剑气肃杀,劲力霸道,使的是天机七剑的第一式“一叶知秋”。

天不仁原本只擅用毒,武力不济,一时躲闪不及,下意识扬袖抵挡,被陆鹤风削下一臂。鲜血喷涌如潮,未及惨叫,旋被一剑穿心。

高峻见天不仁毙命,又惧又喜,连连鞠躬作揖:“谢陆天师救命之恩!小老儿感激不尽,改日定封重金上鹤鸣山拜谢!”

陆鹤风缓缓將剑拔出,血肉与剑面相擦时发出“吱吱”声,锋刃上血流如注。

他转过身,缓缓抬眼看向高峻,那张横肉肆虐的脸志得意满。

他强压怒火,凛如霜雪,咬牙一字一顿道:“我全都知道了。”

高峻面色骤变,警惕地问:“知道什么?”

陆鹤风目光如利箭:“今日之事,全部的內情,令婿死前都告诉我了。”

说时,滴血的长剑已抵在高峻喉前。

高峻目露狠厉,嘴角一弯,笑意森冷。

“你——敢杀华山掌门的师叔?”

高峻笑吟吟將长生剑拨开。

“鹤风侄儿,你本是个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乞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被张天师收为弟子。你若杀我,不仅一世受华山弟子追杀,天师派与华山派也会结仇。到那时,你的好师父还会护著你么?难不成,你要赌上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地位,为无足轻重之人报无所无谓之仇——把剑收回去罢。”

陆鹤风如坠冰窟,失声痛道:“我无父无母,故而更看重世间亲情。而你……你的夫人、女儿都死了,你的女婿为了救儿子,移毒身亡,你却说他们是『无足轻重之人』?!你、你——”

高峻冷哼一声,淡淡道:“金娘之死,实属意外。不过也罢,於大局无损。女儿女婿依附高家过活,没有老夫,哪有他们?只是……”

他目光一渺,若有所思地自语:“梧儿竟没死么?”忽狠狠瞪向陆鹤风,啐道:“还不收剑?!”

陆鹤风一时无措,念及师父,不禁跌足,心想:人果以利为重,我也逃不过。一旦与切身利益相违,什么正义、什么报仇,都变得软弱无力!

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庄主,大事不好了!裴岛主见打不过木掌门,转身又去夫人房里寻小郎君,非要拉他找您滴血验亲。几人拉扯时,小郎君跌倒了,一手按在碎瓷片上,伤口沾了桂油,此刻、此刻——”

高峻大惊,霎时了无方才咄咄之態,淒声叫道:“我的诚儿!”便跌跌撞撞奔出藏书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鹤风愣在原地。

他抬目望出时,风骤然凌厉,猛地將两扇门推开,瑰色的霞光明艷得诡异,似洪波汹汹捲来,刺得他目眩。

他丟魂失魄地走出藏书楼。

游廊里,男女僕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跑,有的哭,有的嘆。

“高家庄的天塌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白天还掛红绸办寿宴呢,谁知一晃眼,又该换白衣裳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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