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奶龙小跟班？

声音细微，像是无数细密鳞片滑过青石板，节奏稳定得诡异。

声音源自院墙之外！

许砚强忍著神思海阵痛，咬著牙从床榻上翻下，赤足踩著微凉的地面，一点点挪到窗边。

他小心拨开一道窗缝，借著老槐树的浓荫向外窥探。

巷口空寂，月华如水，在光斑中心赫然盘踞著一个生物！

那是一条……龙？

许砚心跳漏了一拍。

它不过丈许长，通体银白细鳞流转著珍珠光晕，头顶稚嫩的龙角弧度天真，尾巴尖还带著一抹青涩的嫩黄。

此刻，这小傢伙正用爪子笨拙扒拉著墙角，鼻子凑在墙根下嗅著什么，一双琥珀色的竖瞳警惕扫视著四周，满是好奇与紧张。

真是东海龙宫的？

这与他想像中翻江倒海的龙威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这时，小龙似有所觉，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竖瞳精准锁定了许砚藏身的窗缝！

它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呜——”

音如钟鸣，直透神魂，震得许砚识海再起波澜。

小龙眼中闪过惊疑，身躯一绷，隨即银光一闪，窜入老槐树的阴影里消失无踪。

许砚眉头紧锁，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刻意放柔的諂媚人声。

“不知龙宫使者深夜驾临，下官都水监水驛赵衡，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紧接著，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清冽如冰泉，带著俯瞰眾生的威仪。

“免了，带路，去漩涡湾。”

这声音让许砚浑身汗毛倒竖，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他收敛全部气息，把自己当成一块顽石。

透过窗口，他看见水驛赵衡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对著空无一人的方向深深作揖，腰弯得几乎折断。

隨后，两道脚步声不疾不徐朝北码头远去。

许砚靠在窗沿，直到巷弄里再无半点声息，他才深吸口气，推门走到院中。

夜风微凉，院角的老槐树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比平时更急促的“沙沙”声，传递来焦躁与不安。

许砚心中一动，几步走到槐树下，手掌轻轻贴在粗糙树干上。

神思如无形根须顺著掌心沉入老槐树脉络，藉助这株古树庞大的根系向地下水脉延伸。

瞬间，许砚的“视野”骤然开阔！

他“看”到一股沛然莫御的水行元力，正沿淮江河道逆流而上！

所过之处万物蛰伏，河床淤泥都泛起银光！

这股恐怖力量的源头，赫然指向北码头！

让他心惊的是，这股力量正与漩涡湾深处尚未散尽的稀薄龙气，產生著低沉的共鸣！

“好强的控水之力！”

许砚心神剧震，神思迅速收回，识海又是一阵刺痛。

这等力量，其主人的修为恐怕已是玄珠境凝形后期，甚至更高！

看来，声音清冽的女子才是东海龙宫此行的真正主事者。

那条小龙不过是个好奇的跟班？

他扶著树干稳住身体，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角余光瞥见老槐树靠近墙角的几条粗壮根须，正如同活物般在泥土之下悄然蔓延，构筑著一道警戒的防线。

这老槐树倒是比他还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