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王大山急匆匆地跑来,“官军学乖了!他们结成了盾阵,弟兄们的弓箭和冷箭,效果不大了!”
刘承宇站在钟楼上,通过他精心构建的传令体系,对整个战场的局势了如指掌。
“他们以为,结成龟壳,就安全了吗?”
不过,也是时候决一死战了。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身边的王大山感到一阵寒意。
“执行……决堤计划。”
“决……决堤?”王大山愣住了。
“对。”刘承宇指向沙盘上,那条贯穿了整个裕州城,最终匯入护城河的內河水道。
“我之前命令把下游所有的泄洪口都堵死,有没有完成?”
“已经堵死了。”王大山回答道,他还是不明白。
“好,昔日武圣水淹七军,今天我们就来一个水火两重天。”刘承宇的目光,投向了裕州城上游,那座为全城供水的、巨大的水库。
在之前的备战中,他让工兵营日夜劳作,除了改造城市,还加高、加固了水库的堤坝,为的就是决战时的最后一搏。
“王营长,”刘承宇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你现在,带上身边还能动的人,去把我们从王老虎家缴获来的,那几百桶桐油,都倒进水库里。”
王大山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终於明白了!
刘承宇的最终杀招,不是火攻,不是水攻!
而是……水火交融,不死不休!
“然后,”刘承宇看著王大山,下达了最后的指令,“等我號令。看到钟楼上升起红色的狼烟时,就……掘开堤坝!”
他要用一场携带著桐油的洪水,冲刷整个北城!
桐油遇水不融,只会浮在水面。洪水退去后,整个北城区的街道、房屋,都会被桐油浸透。
到那时……
只需要一支火把,几颗火星。
整座北城,就会变成一座巨大的人间炼狱!
这,才是他为练国事,为这数万官军准备的,真正的坟墓!
王大山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个参谋,而是在看一个执掌生死的活阎王。
他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是重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衝下了钟楼,在他身后瞬间就连成了一个队伍,跟隨他而去。
刘承宇缓缓地走回钟楼的边缘,再次举起瞭望远镜。
他凝望著那些还在负隅顽抗,步步为营的官军,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波动。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绷紧的弦。
裕州城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用人命进行著倒计时。
官军的“乌龟阵”战术,虽然缓慢,却异常有效。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於在黄昏时分,將战线推进到了距离北城中心广场不足百步的地方。
那里,是起义军最后的防线。
残存的起义军士兵,以广场中央的钟楼为核心,构建了最后的环形工事。他们人人带伤,气喘吁吁,但眼神里却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同归於尽的疯狂。
官军將领曹文詔,站在一处被清理出来的屋顶上,看著近在咫尺的钟楼,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传令下去!一鼓作气,拿下钟楼!活捉刘承宇!”他嘶吼道。他相信,只要拿下那个指挥中枢,这场该死的巷战,就结束了。
最后的总攻,开始了。
官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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