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了这番话,又想起自己两个不肖的儿子来,心中滯闷。

一小廝快步出来耳语,听罢,贾政与贾母便往东跨院而去。

贾赦正歪在榻上,半边脸抽搐著,嘴角淌下一线涎水。

见有人进来,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邢夫人抹著泪道:“自打璉儿出息,中了县试案首,老爷就……

今日听说,璉儿又中了府试案首,没想到老爷……”

话未说完,贾赦突然挣扎著,抓起枕边的药碗隨手砸去。

不料手一滑,没砸到邢夫人,反而砸到贾政身上,让他被药汁泼了满身。

贾政面上时红时青,强忍怒色,对贾母告罪道:

“母亲,还请容我先行告退更衣。”

贾母也是面色尷尬,深深厌恶这个不只无能,如今还瘫痪在床的大儿子。

对贾政道:

“正好,我也觉得此间实在憋闷,隱隱胸口发疼。我们还是一道回去罢。”

说罢,恨恨瞪了木訥的邢夫人一眼。

很是恼怒她多嘴多舌,將贾璉中府试案首之事告诉贾赦,引来如此麻烦。

……

凤姐处。

因当日晴雯出事,自己被贾璉当面撞破了谋算,时至今日,她再也没见到丈夫一面。

明明院中生机盎然,温暖和煦,可她的心却如坠冰窟,战慄不止。

平儿见她心神不寧的忧思模样,既为她担心,又暗自嘆息,二奶奶为何总是容不下人。

“二奶奶,风口处凉,小心伤了身子。”

凤姐立在窗口,却没有搭理平儿的意思。

她知道,那日平儿將所有原委告知贾璉,倒先投了诚。

保不齐是看二爷前程远大,扔下自己,好攀附上去,日后做个姨奶奶的意思。

因而也不转身,冷言冷语哼道:

“多谢了。想必见你如此贴心,璉二爷也是喜欢得紧罢。

却不知,你和那如珠如宝的晴雯,究竟是哪个更得他心意些?”

平儿又羞又急,指天发誓道:

“我何曾想过要背弃奶奶?原是二爷情急,问我两句,我怎敢不答?

只是奶奶点子不巧,正商议著晴雯之事,正巧被璉二爷撞见,方才有了误会。与我又有何干?”

凤姐倒是知道平儿说的是实情,只是心中不顺,偏要找人发泄。

她皱眉思索一阵,忽而冷冷一笑,面色有些狰狞,教人生怖。

“前儿张家那借的二百两银子,该去收利钱了。”

平儿本来尷尬,为做遮掩,正在妆奩前整理新制的绢。

不料二奶奶竟然如此,因心中不顺,又打起了从前那份印子钱的主意。

平儿的手指猛地一顿,一串海棠堆纱便歪在了螺鈿匣子旁边。

她只得婉言赔笑,小心劝凤姐道:

“奶奶,张家姑娘前日刚没了,听说害的是女儿癆……”

“怎么?按你的意思,死了人就不用还钱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凤姐嗤笑一声,似十分得意,顺手从多宝格中拈起个蜜蜡珠串把玩。

“去!让旺儿跑一趟,带著他媳妇的帐本子到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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