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猛地將一块芙蓉玉佩塞进黛玉袖中,低声道:

“这是一方外之士当年给我的,你贴身藏著,轻易不要叫人瞧见。日后若有机缘,此玉有大用场。”

林如海进来时,正看见妻子倒在女儿怀中,已是人事不省。

三日后,贾敏握著那方绣竹帕子咽了气。

丧仪上,林如海老泪纵横,几度昏厥。

这个素来端方持重的探郎,此刻形销骨立,在灵前失態,如同痴人。

黛玉戴著孝跪在一旁,看著父亲將母亲所抄写的《洛神赋》一页页投入火盆。

火焰吞噬纸页,发出轻微的嗶剥响,像是母亲正在幽幽嘆息。

“夫人……”

林如海喃喃自语,手指颤抖著抚过灵牌:“你怎忍心……丟下我和玉儿……”

黛玉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心中更是酸楚难言。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又想起那块神秘的芙蓉玉佩,心中隱隱不安。

此玉佩竟如此神秘?见母亲那时的情態,分明是不欲让父亲知晓。

过了些日子,林如海將黛玉唤到书房。

烛光下,父女二人相对无言。

许久,林如海才哑著嗓子道:

“你母亲临终前,可曾……可曾提起贾府?”

黛玉垂首,將贾敏的嘱咐一一道来,唯独隱去了关於芙蓉玉佩的事。

林如海听罢,长嘆一声:

“既如此,就教你师父送你去罢。为父……为父实在……”

话未说完,一滴泪砸在案上未写完的奏摺上,墨跡晕开,似诉说著无尽的悽苦之情。

黛玉本欲为母亲守孝,不愿离开。

只是她虽年纪小,却也知道,父亲公务繁忙,又兼丧妻之痛,实在无力照顾她。

而贾府,终究是母亲的娘家,外祖母在信中素来关切,想来也会好好疼爱她。

林如海思虑了几日,终於去信贾雨村,请他当面相谈,护送黛玉进京。

贾雨村此时正在坐班候缺,听闻林如海相召,心中暗喜。

他早知林如海与贾府有亲,若能藉此次上神京攀附上贾家,与自己的仕途必有裨益。

“贾先生,你才学过人,胸怀大志,一味候缺倒是屈才了。

我已修书一封给妻弟,托他为你寻个缺,请你將此信一併带去贾家。”

贾雨村听了,心中狂喜,已是止不住心跳如雨。

“林大人放心,晚生必当尽心护送令爱,不负大人所託。”

贾雨村躬身行礼,面上作悲痛之色,尽力压制住眼角的喜意。

他表面行为恭敬,可心中却早已翻涌起无数盘算。

临行前,林如海特意叮嘱贾雨村:

“小女天生忧思多病,这一路之上,还望先生多加照拂。”

贾雨村连忙应下,又暗暗试探道:

“晚生听闻,贾府的璉二爷近日在准备院试。以他之才,將来举人进士也是探囊取物,日后必是朝廷的栋樑之才。”

林如海点点头,捻须道:

“老朽也曾听亡妻提起过,璉儿得中案首,可见学识不凡。

他出身公府,却能一心上进求学,不整日与人廝混,確实是上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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