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回到手下的士兵面前,吩咐他们开始清除路上的杂物。不过,儘管他已经排过一遍雷了,他还是叮嘱手下的兵,一定要多加小心。
“面对这个地雷,多多、多小心都不为过,知道了吧!”
“是!”
士兵们的回答整齐而嘹亮。杜洪涛见崔鸣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挥手让他们开始行动。而他则一边帮助崔鸣脱下防爆服,一边问道:“一个雷都没找到,保险吗?”
刚才排雷的情况,杜洪涛也看在眼里。儘管他是个政工干部,他也清楚这种情况很不正常。这要是手下兵清扫的垃圾的时候,被炸伤、炸死几个,那他的军旅生涯也就到头了。
崔鸣回头看了杨雷这边一眼,见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就回过了头。他想了想,说道:“那个林班长的来歷,你知知、知道不知道?”
“林班长?”杜洪涛闻言一愣,他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销毁的雷都是修械所的那个林班长一个人排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崔鸣十分肯定的说道:“王班长是司机班的,他根根、根本不会排雷。杨雷那个小子,对地雷更是连个皮毛都不懂。除除、除了林班长,还有谁?”
杜洪涛听了,也觉得崔鸣的猜测很合理。
崔鸣这时候又说道:“我看了他们销毁地雷的痕痕、痕跡,少说有二三十个地雷。这么多地雷,就是光找出来,没有一两个小时都是不不、不可能的。”
“难不成,天没亮他们就来了?”杜洪涛纳闷道。
“那不可能!”崔鸣摇摇头,说道:“这又不是什么著著、著急的事儿,任谁也不会冒这个风风、风险。”
“那你什么意思?”杜洪涛问道。
“我是觉得,那个林班长,恐怕来歷不凡啊!”崔鸣皱眉思考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这样,老杜,你回去后,悄悄向团长打打、打听一下这个林峰的来歷。”
杜洪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这个任务他搞明白了,於是点点头说道:“好,回去后我就去找团长问问。”
俗语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一点儿没说错。
隨著崔鸣、杜洪涛、杨雷全部加入清扫工作,被乱石碎木埋起来的山路很快被清扫出来。士兵们隨即將之前倾覆的卡车也从山崖边拽了回来,並將它重新翻正。
四辆车排著队向山上开去,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修械所下面的平地。崔鸣命令所有人下车,在修械所前面排成一个方阵。
四个战士迈著整齐的方步从修械所走了出来,他们的军靴踩在泥泞里,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担架被稳稳地抬上肩,帆布下是刘建民安静的身体,仿佛只是睡著了。
所有在场的战士都站得笔直,像一棵棵挺拔的青松。崔鸣连长站在最前面,平日里总是带著几分憨態的脸此刻紧绷著,下頜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导员杜洪涛和司机班的王班长则站在他两侧,他们眼眶泛红,却努力维持著镇定。
他们都在用最標准的注目礼,恭送这位年轻的战友最后一程。
和平年代,对绝大多数的普通士兵来说,“牺牲”或许只是教科书里的一个词,遥远得像天边的星辰。可对边境上的排雷兵而言,牺牲从来都不是传说。它可能藏在某颗生锈的地雷里,躲在某次看似寻常的巡逻中,甚至就潜伏在下一次弯腰拆弹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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