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荣,你去把主母叫过来。”

盛紘把书信收入怀里,顺势起身说道。

华儿的婚事,还是要让自家夫人参与,不然他在家里定没好脸色看。

冬荣弯腰拱了拱手,立刻走出房门。

盛紘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忽然传来急促又轻盈的脚步声,心知是他的娘子王若弗来了。

转身一看,见到一名身穿得体衣裳的妇人,后面跟著冬荣和她的贴身心腹刘妈妈,年轻侍女彩环。

王若弗近到跟前,主动开口道,“官人差冬荣来唤我,是有什么事吗?”

“先隨我去趟母亲屋子,到时候坐下一起说。”

盛紘不敢妄下决定的把华兰嫁出去,所以打算请教一下他的嫡母问问主意。

这些年老太太很识趣,基本把权力放给他,很少干预盛家的大小事务。

那盛紘就要投桃报李,里外都尊敬著嫡母,华兰从小养在嫡母膝下,她的婚事自然要让母亲过问。

盛家后院,盛老太太屋子。

盛老太太早年死了官人,亲生儿子又被小妾谋害死,盛紘过继她名下,由她亲自抚养成人,为了避免母子之间產生嫌隙,適当时候就把管家大权扔出去颐养天年。

操心事少,这人就显年轻。

盛老太太髮髻黑多白少,戴著黑色抹额,中间镶嵌著一颗红宝石,面貌又精神。

“老太太,主君和大娘子来给您请安了。”

房妈妈从屋外走进来,轻声道。

“稀奇!”

盛老太太心想,眼下又不是过年过节,夫妇俩居然会一同来她屋子问安,用手指粗算一下,次数少得可怜。

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盛紘与王若弗身影双双踏进屋子,面容恭敬的朝上问安。

做官之人,最注重孝道了。

纵使是表面功夫,也须做到情真意切的程度,否则就等著被政敌揭发出不孝之罪丟官吧。

盛紘夫妇落座后,有丫鬟奉上香茗。

盛老太太说道,“是遇到什么难事,让主君和大娘子来老身屋子?”

“母亲慧眼如炬,孩儿言简意賅的说吧,范公的学生有意相中华儿,事关重大,所以来请母亲定夺。”

盛紘一边说著,一边取出书信递给盛老太太。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嫡母乃是上代勇毅侯的独女,虽然因为一些情况跟本家切割掉了,但是手头认识的人脉,依旧是实打实的宝贵財富。

由她在一旁查漏补缺,不知缩减多少的弯路。

“哪个范公?”。

王若弗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

盛紘眼神嫌弃的说道,“肯定是当朝户部侍郎,曾拜参知政事、执行过庆历新政的范公了。”

新政一事,不宜在外面跟同僚相谈,但在自家內宅里倒是不妨事。

“啊!”

王若弗面容震惊,不敢相信的大声高呼,她那配享太庙的亲爹,真跟范仲淹论起来也要逊色一截。

盛老太太见过大风浪,眼神稍作错愕,就阅览起书信了。

片刻后,说道,“早些日子听闻范公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却是不知道具体细节,今日方知是一名叫祁渊的少年出手救了。”

“母亲,范公的学生家世如何?”王若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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