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几日在坞堡观测星象时画的方位图,未时对应的地支方位是西南。

“试试转去西南方向?”他提议道。

翟永杰依言转动铜盘,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地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库室中央那块刻有“锯刃”纹的地砖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一个一人宽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隱约能看到螺旋向下的石阶,空气中飘来一股混杂著泥土与腐朽木头的气息。

“公子,我先下去探探。”

翟永杰说著就要往下跳,却被林飞拉住,“等等,让徒弟先点几支火把,再拿绳索来。”

林飞做事向来谨慎,此刻面对未知的地宫,自然不会贸然行事。

徒弟很快拿来火把和绳索,翟永杰腰间繫著绳索,手持火把率先走下石阶。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狭窄的通道,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刻著繁复的纹,多是车马、兵器的图案,像是在记录某段战事。

“公子,下面很宽敞,没有机关!”

翟永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林飞这才跟著下去,刚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一间约莫两丈见方的地宫,墙壁、地面竟全是用金砖铺就,金砖之间的缝隙用锡水封死,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耀眼的金光。

地宫顶部镶嵌著数十颗夜明珠,最大的一颗足有拳头大,將整个地宫照得如同白昼,连墙角的蛛网都看得一清二楚。

地宫中央摆著一张盘龙椅,椅背上雕刻著一条五爪金龙,龙鳞用红宝石镶嵌,龙眼是两颗黑珍珠,栩栩如生。

椅旁立著一个三尺高的铜匣,匣子上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放著一方玉璽,玉质莹白,上面刻著篆字,只是右上角缺了一块,用黄金补上,显得有些突兀。

“这……这是纯金的?”

翟永杰绕著墙壁走了一圈,伸手摸了摸金砖,手指上沾了一层薄薄的金粉,“连墙角的踢脚线都是金的,这得多少银子?前元的达鲁赤也太奢了!”

林飞的目光却落在那方玉璽上,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璽。

玉璽入手冰凉,质地温润,上面的篆字虽有些磨损,却仍能辨认出是“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这是传国玉璽!

他在现代博物馆的画册里见过无数次仿品,可此刻手中的真品,那歷经千年的沧桑感,绝非仿品能比。

“嘶!”林飞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摩挲著玉璽上的缺角,突然想起史书中的记载:传国玉璽自秦代製成后,歷经汉、唐、宋,元初被伯顏收缴,后来不知所踪。

难道是这个达鲁赤从伯顏手中私藏了玉璽,又怕被元廷发现,才造了这座地宫来藏匿?

“公子,这是传国玉璽啊!”

翟永杰也凑了过来,看清玉璽上的字后,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传说得玉璽者得天下,您这是天命所归啊!”

说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著林飞纳头便拜:“草民翟永杰,拜见吾皇陛下!”

“起来!”

林飞眉头一皱,將玉璽放回铜匣,语气带著几分严肃,“我说过,这天下不是某个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我要的不是当皇帝,是让全天下的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堂堂正正地活著,不用再当任人宰割的草芥。”

翟永杰愣了愣,慢慢站起身。

他跟著林飞三年,从最初觉得这个公子想法怪异,又是改良曲辕犁,又是造火炮,还让佃户读书识字,到后来渐渐明白,林飞要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公平。

可传国玉璽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命象徵。

“公子,可这玉璽……”

翟永杰还想再说,却被林飞打断:“玉璽不过是块石头,真正能让天下安定的,是百姓的民心。

前几日咱们推行土地公有,百姓为什么欢呼?不是因为我林飞厉害,是因为他们终於有了自己的地,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这地宫的金子,若是用来建学堂、造农具、养军队,能让多少百姓过上好日子?

比把它藏在这里,或是当成皇帝的信物,有用得多。

走吧,我们去找人,將这地宫里的一切全部弄出去,这么多金子,別说养活一州之人,就是一省之人也绰绰有余!”

林飞的神情眼熟,並没有被这些金子眯了双眼,而是相当的淡然,这些金子对於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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