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城內,明玉珍正將一份密报扔在案上,脸色铁青。

密报上写得明明白白:莫仁寿在清江寨故意暴露壮丁船,还暗放冷箭射杀归州兵,最终被艾雋带著佃户们乱刀分尸,尸体扔去餵了鱼。

“林飞!”他猛地拍案,案上的茶盏翻倒,茶水泼了满案,“莫仁寿跟著本帅打川蜀五年,是朕的心腹!他竟敢说杀就杀,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川蜀大帅?”

谋士刘楨连忙上前,捡起密报,指尖划过“陈友谅集结水师”边註:“陛下,不可衝动!归州卡在湖广、川蜀之间,是咱们东线的屏障。

如今陈友谅要打应天,若咱们与林飞反目,陈友谅一旦拿下应天,定会挥师西进,到时候川蜀无险可守,后果不堪设想啊!”

明玉珍的胸膛剧烈起伏,指节掐得发白。

他何尝不知道归州的重要性?

林飞手里有火炮、床弩,又拢了清江的佃户,真要打起来,川蜀兵马未必討到好,反而让陈友谅捡了便宜。

莫仁寿的死虽冤,可眼下只能忍。

“那你说,怎么办?”他的声音带著不甘。

“派使者去归州。”

刘楨躬身道,“表面上提结盟,给五千石粮、一千套甲冑,让他继续挡陈友谅;暗地里,让使者探探他的底,有多少火炮,多少兵马,新政推得怎么样。

等陈友谅和朱元璋分出胜负,咱们再找他算莫仁寿的帐不迟。”

明玉珍沉默良久,终是咬了咬牙:“就按你说的办!告诉使者,粮草可以给,但要让林飞立文书,若陈友谅西犯,归州必须出死力抵挡!”

使者退下时,他望著窗外的蜀江水,心里清楚,这口气只能先咽下去。

归州城內,州府后院的工坊里一片热闹。

翟永杰正拿著个铜齿轮,跟个青衫年轻人比划:“鲁先生,你看这蒸汽模型的齿轮,要是加层精钢,是不是转得更顺?”

那年轻人是公输家的传人鲁富,跟著刘伯温的家人刚到归州,手里捧著本《墨经》抄本,眼里满是兴奋:“翟师傅说得对,再打磨光滑些,摩擦能省三成力!”

刘伯温从外面进来,身后跟著几个族人,手里提著木箱,里面是他珍藏的墨家古籍。

“公子,鲁先生已看过工坊的火炮图纸,说能改良炮管的膛线,射程能再远两成。”

他把古籍递给翟永杰,又转向刚进来的林飞,“陈友谅的水师已从江州出发,去打应天了;明玉珍的使者也到了,带了五千石粮、一千套甲冑,要跟咱们结盟。”

林飞接过使者送来的结盟文书,扫了眼条款,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明玉珍是怕我倒向陈友谅,才给这些好处。

粮草分一半给清江,让王锋多练些兵马;另一半留著当种子粮,佃户们开荒的劲头足,秋收前能多囤些粮。”

他看向公输墨和翟永杰,“蒸汽模型和火炮改良要抓紧,等陈友谅被朱元璋打得狼狈逃窜之时,咱们就南下洞庭湖!”

“嗯?”

刘伯温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公子怎么知道陈友谅一定会输?”

“他贏不了,他这大汉內部的爭斗太大了,远不如应天府內部稳定,都是废物,能贏就见鬼了。”

林飞摇了摇头:“我估计这一次朱元璋会利用手底下的人诈降,来骗一骗陈友谅,这陈友谅八成会信以为真,最后被打得狼狈逃窜!”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等趁机抢占洞庭湖以北的地盘,会不会让他对我们出手?”

刘伯温皱了皱眉,分析著局势:“若是他全力出手的话,咱们归州可没有办法拦得住啊!”

“等到那个时候,应该是他弄不过咱们了!”

林飞摇了摇头,“到那时候,咱们已经打下了如此多的地盘,这些地盘的百姓早已经將咱们的新政宣传出去了。

那时候,他们手底下的普通士兵,还有几个人愿意给他们卖命?

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才能博个出头和跟著我就能够保证温饱,他们会怎么选?”

工坊外的阳光正好,风吹过,带来远处农户们的笑声。

林飞望著这景象,心里清楚,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底气。

他从未想过称帝,从穿越过来改良曲辕犁,到造火炮守坞堡,再到推新政拢民心,不过是想让百姓能吃饱饭、不受欺压。

清江的风还在吹,吹过新垦的田野;江州的水师载著野心,驶向应天;重庆的明玉珍压著怒火,谋著將来;而归州的工坊里,铁器撞击声不绝於耳,那是新时代的微光,正在元末的废墟上,悄悄匯聚成照亮前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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