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漾一开始没在意,因为孔雀园那里现在有赵三一直照看著。

她专注於给宋彬儒写信中。

“…… 孔雀园的孔雀又开始叫了,昨日它们也这般叫,是因为有黄鼠狼进去了,今日不知为何叫。不过孔雀园那里有人专门照看著,倒也不必怕孔雀被什么野兽叼走……”

直到那 “嗷嗷” 声持续不断,像是带著某种焦躁的警示,她才停下笔,侧耳细听。

这一次,她清晰地听到了孔雀扑棱翅膀的声音,还有几声尖利的嘶鸣,不似往常的悠閒。

横竖也写不下去了,乾脆过去看一下。

远远便见孔雀园中已恢復了平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弯腰站在一个木笼子前,不知在做什么。

江无漾放轻脚步走近,才发现那木笼中竟囚著一只似猫非猫的动物。

体型比寻常家猫大上许多,毛色灰扑扑的,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看上去颇为凶悍。

“这是山猫?” 她轻声问。

男人闻声回过头,见是她,原本沉静的长目中瞬间放出光亮。

他连忙直起身,对著她连连比划:先指了指木笼中的山猫,又指了指孔雀园的方向,最后做了个驱赶的动作。

江无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 这只山猫想来偷袭孔雀,被他逮了个正著。

她心中略感不解,最近这孔雀园像是成了野兽的目標。

先是狼,又是黄鼠狼,如今连山猫都来了。

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些。

可能是她从未关注过孔雀园的状况吧。

见她眉宇间带著一丝疑惑,赵三又朝山林深处比划了几下,仿佛在说山林中本就藏著许多猛兽,须得时刻提防才能护好孔雀。

的確是的。

江无漾点首表示知晓。

笼中的山猫正焦虑地转来转去。

江无漾心中泛起一丝同情,柔声道:“既然它並未伤著孔雀,不如给它餵点东西放了吧。它定是太饿了,才会冒险闯进来的。”

男人却摇了摇头,又比划了一番,意思是若是现在放了它,过几日定然还会再来,不如先关它几天,嚇唬嚇唬它,让它不敢再靠近。

说完,他又神秘地朝角落里的竹篮示意了一下,眼神里带著点期待。

江无漾好奇地走过去,掀开盖在竹篮上的布 —— 里面竟是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野兔!

那些小兔还没睁开眼睛,浑身覆盖著深灰色的绒毛,毛茸茸的一团,每个都只有巴掌大小,挤挤挨挨地蜷缩在一起,睡得正香。

“好可爱!” 江无漾瞬间变了神色,脸上绽出发自內心的笑容。

声音也不由自主放得更软,生怕惊扰了这些小傢伙。

男人笑望著她,拿起一只小兔,轻轻放进她手心。

那小兔身上暖暖的,绒毛柔软得像一团云。

江无漾轻轻抚摸著,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伤它。

她长睫卷翘,垂眸看著掌心的小兔时,乌黑的大眼睛里像是盛著一汪清泉,水润润的,映著细碎的光。

那嫣红的唇角弯弯的,露出两个深深的小梨涡,像是盛了蜜般,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那雪白清透的肌肤,在光下看起来,犹如细瓷一般。

她完全沉浸在小野兔的可爱憨態中,丝毫没注意到身旁年轻男人的目光。

男人的视线从她白中带粉的脸颊,滑到她柔软的唇瓣,又下移到她纤细白皙的后颈,最后始终在她那白软的耳垂上徘徊。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耳垂上,將那处照得半透明,仿佛能闻到淡淡的、属於她的馨香。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中不受控制地遐思:若是能尝一口,会是什么滋味?

他好想拥有她。

想每天都能见到她。

想占有她。

独占她的一切。

想到这些,他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甚至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很想立即拥有她。

……

“兔妈妈呢?” 江无漾忽然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

年轻男人猛地回过神,眼底的炙热褪去,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对著她比划:兔妈妈许是被林中的其他天敌捕食了。

他见这窝小兔可怜,便把它们抱了回来。

“你真的很善良。” 江无漾莞尔一笑,真心实意地讚扬,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纯善与美好。

迎著这样的目光,男人黝黑的面孔上泛起两抹淡淡的红晕。

像是被她的温柔烫到了一般。

“这些小兔目前只能餵食奶粉。” 江无漾转身去取了针管和奶粉,又找来温水冲泡,动作熟练又细心。

男人在一旁帮忙,轻轻握住一只小奶兔,固定住它的身体。

江无漾则拿著针管,一点点將泡好的奶粉往小兔嘴里推。

她做事时一向专注,水盈盈的乌眸微微瞪大,樱唇无意识地抿著,挺翘的鼻樑上渐渐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两人离得极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縈绕在鼻尖,赵三的呼吸节奏渐渐乱了。

他眼神泛暗,喉结上下滚动,连握著小兔的手上都青筋微鼓。

微风拂过,吹起少女颊边的一缕髮丝,轻轻缠上他的手腕。

男人的心中像是被猫爪挠过一般,痒得厉害,衝动也愈发强烈。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將少女推倒在茅草屋床上的画面。

他沉沉喘息,猛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压下这汹涌的欲望。

“好了。” 江无漾收起针管,直起身时恰好对上他紧闭的双眼。

那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像是在忍受著什么。

她心中有些想笑,却出於礼貌忍住了 —— 有人晕血,难道赵三是晕奶吗?

男人慢慢睁开眼,见女孩正微笑著望著他,乌眸中带著真挚的关怀,“你没事吧?”

他用力摇了摇头,喉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闷哼,像是在掩饰什么。

女孩又是一笑,也没有多问的意思,目光落在装著山猫和野兔的两个笼子上,问道:“这两个笼子,要安置在哪里?”

男人立刻拎起笼子,示意她跟自己去茅屋。

他將笼子放在茅屋角落,又拿来一块生肉,用杆子戳著餵那山猫。

山猫见到生肉,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凶狠的模样让江无漾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小声道:“若是我一个人在林中遇到这么大的山猫,定会害怕的。”

男人连忙放下肉,对著她比划:山猫虽小,却能捕食比自己体型大许多的猎物,所以千万不能独自去山林中,太危险了。

江无漾点首:“赵三,你懂得还挺多的。”

男人脸上瞬间又放出光来,连喉结都在颤动。

逗玩了一会儿山猫和野兔,江无漾想起自己还有给宋彬儒回信的任务,便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比划著名说要记得按时来餵小兔,这活儿得两个人合作才行,缺一不可。

她笑著应道:“我知道了。若是我没空,就叫芝姨来帮你。”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又急切地比划:还是她来比较好,芝姨的手法太粗鲁,定会把小兔子攥死的。

他这是被芝姨用笤帚打怕了,对芝姨留下坏印象了。

江无漾被他逗得笑出了声,两个小梨涡深深的,格外动人,“我儘量会来的。”

第二日,江无漾来了月事,浑身疲乏,便让芝姨去孔雀园帮赵三餵小兔子。

芝姨立即去了茅草屋。

在她看来,赵三年纪轻轻,差不多能当她儿子了,何况她还亲手给他换过药,两人之间根本不必讲究什么男女之別。

走到茅屋前,见门虚掩著,她也没打招呼,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赵三正对著一面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镜子,用一块碎瓷片小心翼翼地刮著鬍子。

他的头髮显然刚用水洗过,梳得整整齐齐,带著几分刻意的利落。

身上穿的也不是之前那件粗布衣裳,而是江无漾特意为他设计的那身深青色长衫,衬得他身形愈发高大英挺,轮廓分明。

听到动静,赵三转过身,见是她,敷衍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眼神立刻越过她看向门外。

脖子都要伸出去了。

芝姨瞬间明白了, 这小子精心打扮,是在等著她家小小姐呢!

怪不得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利索,活像外面那开屏的公孔雀!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惦记她们家小小姐!

看来上次那顿笤帚是白打了,一点记性都没长。

她没好气地问:“等谁呢?”

赵三倒也直接,没有丝毫要的意思,似乎意识不到他跟小小姐的身份差距,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在等江无漾,问她怎么没来。

芝姨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小小姐不来了,让我来。兔子在哪儿?”

赵三一听,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望,似乎连跟她说话的欲望都没了,並且连装都不想装,转身走出了茅屋,不知去了哪里。

芝姨餵完小兔出来,见赵三正杵在孔雀园前的小路上,往主院的方向张望。

芝姨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语气尖锐地道:“赵三,鹤城里惦记我们家小小姐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头一个!你这年纪血气方刚,有想法也正常。但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家小小姐的容貌、心性、才能,在古代,那是只有当皇后才配得上的!现在那些什么大帅、司令、督军虽是一方土皇帝,只手遮天,我照样觉得他们配不上她!”

“所以,你给我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別以为我们家小小姐同情你,你就蹬鼻子上脸!我们家小小姐心地善良,对谁都好,你不是唯一一个,別自作多情!”

这番话,芝姨不知对多少个覬覦江无漾的男青年说过,那些人大多会带著羞愧和狼狈知难而退。

可眼前的赵三却毫无反应,甚至转过头,向她无声冷笑。

那眼神里的篤定像是在说,他,配得上。

芝姨顿时大怒:“我们家小小姐有未婚夫了!早已订婚了!你少在这儿痴心妄想!老老实实在这看好你的孔雀园,伤好了就赶紧走,別等我们动手赶你!”

赵三身体猛地一顿,缓缓向她看过来。

他似乎被惹怒了。

那双狭长的黑目深不见底,里面翻涌著冰冷的寒意,还夹杂著一丝阴狠。

很像茅屋里那只被关著的山猫,隨时可能扑上来咬人。

芝姨心中莫名一 “咯噔”,竟被他看得有些发怵。

但她毕竟见多了风浪,何况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不敢放肆。

她又立刻挺直了腰板:“哼,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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