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落船板,
鲜血顺著船舷往下淌,染红了江面。
唐军收走人头,竟將尸体直接推入江中,
任其隨波漂流,成了鱼鱉的食饵。
宋延渥眼睁睁看著这一幕,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猛地抱住头蹲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唐军甲板上,望著江面上飘著的尸体,士兵们脸上都带了几分戚戚然。
孙策站在楼船最高处,將下方士兵的神色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
浑厚的声音顺著江风传向每一处角落:
“诸位想必心中不忍,觉得这般处置太过狠厉——可我今日要跟大家说句实在话。”
“北周使节此刻正在金陵,逼著朝廷签那割地让权的和约”
“他们敢如此囂张,凭的不是江北的兵马,正是江上这支水师!”
他抬手向北岸指去,语气沉了几分:“江北土地得失已是其次,可眼前这支北周水师,若不除根,金陵便永无寧日。”
“我们的家园、亲人,时刻要受他们威胁!
我偷袭使节舰队、今日处置俘虏,是行险,是看似暴烈,
可我就是要不择手段逼宋延渥出战!眾將士,可明白我的心意?”
甲板上的唐军士兵,起初还因方才的屠杀面露不忍。
听孙策说完,眉头又拧起几分犹疑——可再细想“家园受胁”四个字,那点犹疑渐渐散了,眼底慢慢燃起认同的光。
到最后,连呼吸都带著几分按捺不住的亢奋,握著兵器的手也紧了紧。
孙策身边的庆福,听得胸腔里热血翻涌,先前那点迟疑早拋到了脑后,当即振臂高喊:“歼灭水师,永保江南!”
这声喊像道惊雷,瞬间炸响在甲板上。
士兵们再也按捺不住,跟著齐声吶喊。
喊声一层叠过一层,震得船板微微发颤。
连江上的风,都似裹著这股劲,朝著北岸捲去。
北周水寨里,將领们围著宋延渥,个个红著眼请战:“將军!再不出战,更待何时啊!”
韩令坤急忙上前阻拦:“不可!陛下有旨,和谈未定不得妄动,你们这是逼主帅违命受军法!”
“韩帅!”一个將领猛地攥紧兵器,声音发颤,
“您瞧那江面——江水尽赤啊!都是咱袍泽的血,怎能忍?!”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连宋延渥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没等韩令坤再劝,宋延渥突然转身,抬手照著他后颈狠劈下去——韩令坤未穿盔甲,毫无防备,当场昏死过去。
宋延渥盯著地上的人,冷声道:“派快船送话给唐军,明日江上,一决死战!”
约战的消息传到南唐楼船,孙策当即大喜过望。
一把勾住庆福的肩膀,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宋延渥总算要出来了!”
庆福也为之欣喜:“奴婢,恭贺殿下。”
韩令坤醒来时,天已全黑。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击晕的钝痛还在颈间。
猛地想起白日之事,瞬间清醒,忙唤来亲兵询问。
得知宋延渥已约定明日与南唐水师决战,他没有惊怒,只面色痛苦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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