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惊喜道:“正是!小兄弟知道此物?”
明儿点点头:“先生以前提起过。他说那是西域最厉害的攻城器械之一,寻常方法很难破解。”说到这里,他忽然警觉地住口,不再多言。
夕阳完全落下,山谷中升起淡淡的雾气。明儿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暖黄色的光芒在暮色中格外温暖。
就在此时,远处山壁上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声响。林寒凝神望去,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几乎垂直的山壁上,一个身影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向上攀登。那人脚下穿著一双特製的木屐,屐底似乎装有某种机关,能够牢牢抓住岩壁。他如履平地般在陡峭的山壁上行走,速度极快。
不过片刻功夫,那人已经来到谷中。借著灯笼的光芒,林寒看清来人的模样: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他身著粗布衣衫,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脚下那双特製木屐,结构精巧,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可谓是:
指节稜稜似经千般锤链,眸色湛湛如歷万象玄奥。袖口微露铜规铁尺,襟摆暗藏墨斗金针。虽静立而有风云匯聚,虽默然而见灵思流转。
此真乃:公输再世称神匠,墨翟重生號鬼工。但看木屐知妙手,能教死木化飞龙!
“先生!”明儿欢快地迎上前去。
公输烈摸了摸明儿的头,目光却立刻锁定了林寒和阿史那丹,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他將明儿护在身后,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带著一种长期离群索居的冷漠。
林寒上前一步,郑重行礼:“在下林寒,这位是回鶻公主阿史那丹。特来拜访公输先生,有要事相求。”
公输烈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两人,特別是在林寒的鎧甲和阿史那丹的戎装上停留片刻,冷笑道:“將军?公主?看来是朝廷的人。我这里不欢迎官家人,请回吧。”
阿史那丹急忙道:“公输先生,您还记得我吗?多年前在回鶻王庭,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公输烈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她,才恍然记起:“原来是你。怎么,如今也成了朝廷的走狗?”
林寒压下心中不悦,诚恳地说道:“先生误会了。我们並非为朝廷而来,而是为边关万千百姓请命。铁勒人动用铁浮图,我军伤亡惨重,唯有先生的火炮能破此危局。”
明儿也小声帮腔:“先生,他们等了一下午了,看起来很著急的样子。”
公输烈的脸色稍缓,但依然冷峻:“铁浮图?那是你们朝廷的事,与我何干?”他冷哼一声,“朝廷当年如何对待我公输家,你们可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为了夺取我家的火药技术,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想要我出手相助?做梦!”
林寒急切道:“先生,过去的恩怨……”
“不必多说!”公输烈打断他,语气决绝,“朝廷的事,我绝不会再插手。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
说罢,他拉著明儿转身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林寒与阿史那丹面面相覷,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他们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屋內,明儿小声问道:“先生,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很急……”
公输烈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变得坚定:“明儿,你还小,不懂人心的险恶。朝廷的人,信不得。”
屋外,林寒望著紧闭的房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前线將士正在苦战,每耽误一刻,就可能有更多人牺牲。可是面对公输烈的决绝拒绝,他又能如何?
阿史那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將军,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在谷中歇息,明日再想办法劝说。”
林寒感受著她手心的温暖,心中的焦躁稍稍平復。他望著那双充满关切的美眸,忽然觉得,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有她在身边,就还有希望。
夜色渐深,山谷中寒气袭人,两人在屋檐下相依而坐。
诗曰:
歧路终逢骏,苍天不负才。
精诚石犹破,万里碧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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