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的香筒里抽出三炷清香,用打火机点燃。
青烟裊裊,笔直上升。
他双手合十,对著香拜了三拜,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尘归尘,土归土,一饭之恩通幽路。”
“魂兮归来,有问必答,往生路上莫停留……”
咒语不长,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著某种奇特的韵律,在密闭的石室中迴荡。
隨著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插在碗里的那双红筷子,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来了!
林默眼神一凝,伸出右手食指,沾了沾旁边备好的清水,迅速在米碗的平面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
“嗡——”
一声若有似无的蜂鸣。
碗里那些饱满的白米粒,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开始一颗颗地自行跳动起来!
它们在碗中不断碰撞、分离、重组,发出“沙沙”的轻响。
几秒钟后,米粒的跳动停歇,在平整的米饭表面,清晰地拼出了两个字。
【王丽】
林默心中瞭然,他压低声音,对著米碗轻声问道:
“你叫王丽?”
话音刚落,碗里的米粒又是一阵剧烈的骚动!
这一次,它们拼出的字更多,也更急促。
【骗钱】
【推我】
【瓶】
三个词,言简意賅,却蕴含著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林默的脑海中,瞬间將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王丽被男友张诚骗走了所有积蓄。她上门討要,两人发生爭执。爭执中,张诚失手將她推倒,王丽的头撞在硬物上,不幸身亡。
张诚为了掩盖罪行,处理了她的尸体,却不知道,王丽死前的滔天怨气,附著在了他刚买回来的那个宋代古瓶上。
而保洁员李翠莲,或许是出於同情,或者只是无意之举,曾经对著瓶的方向烧过纸钱,这种行为,在玄学上等同於一种“供奉”,与王丽的魂体建立了微弱的联繫。
所以,当李翠莲再次靠近瓶时,王丽的怨气本能地想要提醒她,或者向她求助,却因为力量失控,阴气外泄,弄巧成拙,导致瓶摔碎。
一切都通了。
逻辑完美闭环。
林默呼出一口浊气,感觉案情已经清晰了百分之八十。
剩下的,就是取证了。
“张诚还欠你多少钱?”
他继续发问,这个问题很关键,涉及到民事部分的诉求金额。
米粒再次跳动,这一次,它们拼出了一个数字。
【五百万】
“嘶——”
林默倒吸一口凉气。
五百万!
这可比李翠莲被公司索赔的五十万块,足足多了十倍!
张诚这个王八蛋,不仅骗財,还害了命,简直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
林默眼神一冷,从旁边拿过纸和笔。
“我可以帮你,把这笔钱,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是,你也得帮我。告诉我,张诚把你的钱藏在了哪里?还有,他害死你的证据,在什么地方?”
这是交易,也是承诺。
碗里的米粒沉寂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隨后,它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起来!
一部分米粒,竟然直接从碗里跳了出来,在案几的桌面上,迅速排列组合,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地址。
【城郊,东区,废弃三號仓库】
与此同时,另外几颗米粒,则精准地跳到了林默摊开的笔记本上,拼出了两个字。
【帐本】
林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帐本!
这两个字,比五百万现金的下落,更让他心头一震!
一个能隨手骗走女友五百万的人,他的帐本里,会记著些什么?
恐怕,不仅仅是这一笔烂帐那么简单。
这里面,水很深!
林“默收起纸笔,將写著地址和“帐本”的笔记本小心折好,放进口袋。
他站起身,从案几下取出一叠黄澄澄的纸钱,用打火机点燃,丟进一旁的火盆里。
熊熊的火焰升腾而起,將纸钱化作飞灰。
“你放心,阳间有阳间的法,阴间有阴间的道。”
林默看著跳动的火焰,对著米碗平静地说道。
“我会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在案子了结之前,安分一点,不要再节外生枝。”
他的话音落下,火盆里的火焰猛地窜高了一截,仿佛在回应他。
而那只一直“沙沙”作响的米碗,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万籟俱寂中,只听“噠”的一声轻响。
一颗白色的米粒,从碗里高高跳起,划过一道优美的拋物线,精准地落在了林默的笔记本上。
像是在点头。
也像是在盖章画押。
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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