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老槐树粗壮的树干猛地向侧方挪开丈许,露出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

姜毅手腕轻扬,赵康被甩出去,重重砸在石阶边缘,他佝僂著身子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沫从嘴角喷涌而出,溅在青石板上。

赵康费力地抬起头,额前乱发被血黏在脸上,一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刀,死死剜著姜毅。

“嘿,没想到,命轮破裂,苦海枯竭,你都没死!”

姜毅垂眸睨著他,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少废话。打开阵纹,我取了秘藏,给你个痛快。”

他眼底闪过丝狡黠,心里正掂量著哪种方式能最快撬开这老狐狸的嘴。

赵康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又引发一阵剧咳。他喘著气仔细打量姜毅,目光从对方紧绷的下頜扫到攥紧的拳头,缓缓道: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栽在你手里。也罢,看你这狼子野心的模样,棲霞派、五行宫、散修会……迟早也是你的刀下鬼。”

他竟真的不再反抗,枯瘦的手指颤抖著抓住那面黑沉沉的鬼头旗。

旗面绣著的青铜鬼头齜牙咧嘴,在昏暗里泛著幽幽冷光。赵康仅剩的几缕神力从指尖渗出,像游丝般缠上旗面。

鬼头旗突然挣脱他的手,呼啦啦展开飘到丈高,在刻满符文的石门前来回晃动。

旗面扫过之处,一道透明如琉璃的薄膜“啵”地散开,化作漫天光点。旗子隨即失去力气,掉在尘土里。

姜毅一把揪住赵康的后领將他拽起来,另一只手按在他背上:“走前面。”

赵康踉蹌著被推得向前趔趄,石门在一声声沉闷的轰鸣中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声响如同巨兽在磨牙,落下簌簌石屑。

密室里的景象骤然铺开,遍地金银珠宝堆成小山,金杯银盏反射著晃动的光,宝石在暗处流转著温润的彩晕。

最里侧立著张古朴的梨木桌,桌面上摊著几本线装书,封皮已有些褪色。

桌前那尊三足炉鼎,鼎身刻著繁复的云纹,积著薄薄一层灰。

赵康抬脚便向里走,脚步因伤有些蹣跚,却没半分迟疑。

他甚至弯腰提了提脚边一只嵌著红宝石的金杯,杯身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密室里迴荡著他述说祖先的荣光。

姜毅这才鬆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垂下,刚迈步踏入,那尊炉鼎突然迸射出一道刺目金光!

金光快如闪电,“噗嗤”一声击穿赵康的胸膛,余势不减,同时在姜毅胸口撕开个碗大的血洞。

姜毅低头看著胸前的空洞,鲜血混著碎肉汩汩涌出,能看见背后透进来的微光。

他眼神一凛,周身神力瞬间繚绕成淡青色光雾,死死裹住伤口,血涌之势才稍稍止住,但那股生命急速流逝的寒意已顺著骨髓蔓延开来。

“嘿……还是算到了啊……”

赵康低头看著自己胸前同样的血洞,惨笑起来,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我吴家祖上的秘藏,岂是你这外人能染指的?”

他咳著血看向地上的鬼头旗,“那旗子……正面为鬼,背面为神……你我皆是恶鬼,进了这门,哪有活著出去的道理?”

砰!他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圆睁著望向穹顶,嘴角还凝固著最后一丝算计的笑意。

姜毅踉蹌地后退,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这样,还以为捡到了便宜……也许真是捡到了便宜。

就在他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时,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了他的后背。

谢云飞出现在密室阴影里,玄色衣袍上沾著些尘土,他看著姜毅胸口的伤,轻轻嘆了口气:“唉,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他目光扫过遍地珍宝,从闪烁的珠宝落到桌上的旧书,最后落在那尊炉鼎上,又重重嘆了口气:“终究是没用啊。”

谢云飞抱著手臂,缓缓道出前因后果。

六年前赵康偶然结识羽化神朝一位四极巔峰高手,竟以吴国秘藏大半灵物为代价,换得对方一记绝杀。

谢云飞不止一次撞见赵康提著锦盒去见那高手,两人在茶楼密室里低声密谋,连他这暗中窥探的都能听见几句关於“时机”、“动手”的字眼。

“我见过那鬼头旗,也瞧过他送出去的灵物。”

谢云飞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角,“上面的纹饰古奥得很,倒不像是荒古之物。本以为这里藏著能助我脱困的至宝,才刻意与你结交……说起来,你这人倒还算对胃口。”

他自嘲地笑了笑,“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羽化神朝在这里做什么?”姜毅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唇乾裂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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