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们说,林之女首先向东方走去,深入密林,去见“树之父”。

“穿林海,跨雪原——”

少女赤脚行走在泥土与厚厚的落叶间,低声哼唱著一段残缺的旋律。

参天古木的树冠在高空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华盖,遮蔽了天光。空气中瀰漫著植物腐烂与湿润泥土混合的气息。没有鸟鸣,没有兽吼,寂静中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与心跳清晰可闻。

漫长的独行让杜伦有充足的时间思考,盘点自己现在的战力。

之前,他尚能感知到部落民眾纯粹的情绪,以及藤之母祭司那冰冷刺骨的敌意,这说明他“心灵测量者”的能力仍在。

从藤蔓鹿像跃下时,他也试著发动“生命维护师”的快速止血能力,给自己被划伤的小腿止了血。

很好,试炼並没有封印他的能力。

可他依旧处境艰难。

作为“枪炮贤者”,他没有枪。

作为自学了三年级魔咒的霍格沃茨准新生,他没有魔杖。

他甚至连一件足以充当空间信標的贴身物品都没有,飞雷神都玩不起来。

杜伦不傻,他只是在有些时候显得有些莽。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切被称为“弓之勇者”的试炼,绝对不是没有来由的,多半和他的“枪炮贤者”主职有关。

对啊,枪炮贤者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能操纵子弹炮弹,为什么就不能操纵箭矢,石子儿呢?

杜伦觉得自己已经懂了。

一进入无人注视的密林,他就连忙试著以手中的藤蔓长弓,射临时削尖的树枝实验。

简短概括:他確实不会用传统弓,更別说藉此施展“枪炮贤者”的能力。

可是杜伦不服气,觉得自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一定只是缺乏练习。

毕竟,枪炮贤者工种的基石能力,tg-1的“超凡枪感”,可是他自己一发子弹,一发子弹地练成的。

他一路走一路试,霍霍了不少草草,以及自己的手指,肩膀,还有小臂。

光线逐渐昏暗,林间雾气瀰漫,寒气渗入肌肤。脚下土地仿佛具有生命,细小的根须在落叶下微微蠕动,如同某种古老生命体的血管。杜伦全身紧绷,警惕地向前行进。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林中空地赫然出现。

地面覆盖著厚厚苔蘚,如一张宽阔而柔软的绿色地毯。杜伦抬头望去,顿时明白空地的由来:

整片空地都被一棵巨树的树荫所笼罩。

那棵树庞大得超乎想像,宛如一团凝固的巨型积雨云,巍然矗立在森林中央。

树干並无五官,但杜伦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古老而沉重的目光正从树木深处凝视著他。空气中无形的压力骤增,让他呼吸为之一窒。

“渺小的人类。”

缓慢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迴荡,带著树木轰鸣般的威严。

地面微微震动,四周的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枝椏无声合拢,封锁了所有退路。

杜伦感到一股冰冷的意志扫过全身,如同被无形的根须探入思维。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这些寧静的树木就会瞬间將他撕碎。

面对这棵充满敌意和压迫感的古树,杜伦內心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仍保持镇定。

古代的巫师真是生性,说不做人,就真的不做人了。

人是魔法的唯一来源。没有不源自人类的神奇动物,魔法种族,或者所谓神灵。

而在这个文明阶段,一个如此巨大,有躯体外的魔法能力,又有清晰神志的巨树,九成九是人类巫师自己变的。

树有什么不好?寿命漫长,无需猎食,不必社交,不用爭夺財產与异性,更不必养育后代。

杜伦甚至有点羡慕:长这么大,一定是因为没用到无法被人利用吧?

古代巫师想必也觉得这样很好,於是选择变成一棵树。

至於变回人类?何必呢?

佩服归佩服,现实的问题依旧棘手:

这么巨大的一棵树,血条得有多长?就凭他手里这把弓,要平a到什么时候?

“看来,要把练口才进行到底了。”

杜伦喃喃自语,想起自己在火刑架上编造的那套“狩猎之神”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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