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么大功劳，要点兵不过分吧？

大牢的铁门哐当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尉迟恭和程咬金两尊铁塔般的身影撞了进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內，瞬间被火把照得通明。

原太子和齐王的家眷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缩在墙角。他们刚刚经歷了生死一线的恐惧，此刻已是惊弓之鸟。

李世民负手而入，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紧隨其后。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牢房內的景象。

然后，愣住了。

他的长子李承乾，正站在牢房中央，身形笔挺，一手负后，另一只手里拎著一柄滴血的横刀。

李世民瞳孔骤然一缩，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目光飞速扫过牢房里的每一个人，见魏徵和那些妇孺都安然无恙，只是神色惊恐，这才把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他转回头，死死盯著儿子，声音一沉。

“承乾，你在做什么？！”

李承乾缓缓转过身，平静地將刀递给旁边的狱卒。

“父王，您来得正好。”

他侧过身，让出身后的魏徵。

“魏大人，深明大义，决定主动帮助我们，安抚隱太子旧臣，”

李承乾的目光转向面色铁青的魏徵，语气不容置疑，“並且保证，绝对不会让父王您难做。”

李世民，房玄龄等人面面相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太清楚魏徵的为人了，那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寧死不屈。承乾...他究竟做了什么？

魏徵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还是缓缓抬起头，对上李世民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秦王殿下...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心中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转向魏徵，语气缓和下来，“魏公能以国事为重，孤心甚慰”

只是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这是一个难题。玄武门之变，弒兄杀弟，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再处置不当，后患无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魏徵身上。

魏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死灰一片，对著李世民的方向跪倒。

“老夫...愿意弹劾隱太子！”

“弹劾他违逆纲常，暗蓄私兵，意图谋反！”

“恳请陛下，將隱太子及其党羽齐王亲眷子嗣，尽数赶出宗谱，圈禁深宫！永世不得与宗室往来！”

此言一出，李世民心中微震。

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魏徵。这话太狠了，也太...及时了。

由魏徵这个前太子洗马，东宫最核心的臣子，亲自出面弹劾，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死人头上。这样一来，他李世民就从一个弒兄的乱臣，变成了为国锄奸的功臣。

这口天下最大的黑锅，魏徵...替他背了。

李世民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他缓缓点了点头。

“来人！速速带魏公下去休息。”

李世民吩咐完就要转身离开牢狱，毕竟只要確定了魏徵没出事就行，至於其他人，都庶人了，跟李氏皇族有什么关係？

“父王。”

李承乾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著一丝懒散。

李世民脚步一顿，回头见儿子脸上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孩儿今日，替父王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总该有些赏赐吧？”

“赏赐？”李世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厉声呵斥，“你还想要赏赐？你知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是何等的无法无天！”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他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孺，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牢房。

“父王留下她们，是想彰显您的仁德之心，不想背上残害宗室的恶名。可这些脏活，血债，总要有人来做。”他抬起眼，直视著李世民，语气陡然强硬道，“还是说，父王您也像皇爷爷一样爱惜名声，所以这把刀，就心安理得地递给儿臣呢？”

李世民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继而复杂无比。他无法反驳，因为这正是他內心深处最隱秘，最不愿承认的想法。

“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儿臣要敬君弘，吕世衡，以及玄武门当日听从我號令的那些兵马。”李承乾毫不拖泥带水，“儿臣想请父王，將他们划入东宫六率，作为儿臣的班底。”

其实原来也想將常何一併要来，但那日常何將世子殿下锁在外面，虽说是世子的命令，也被嚇得够呛，索性分到这镇守牢狱的差事，油水倒是相当丰厚。

李世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我为何，一定就要立你为太子？”

这句话，让旁边的长孙无忌骇得魂飞魄散！

“殿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焦急地喊道，“殿下息怒，承乾年幼，万万不可...”

而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承乾，都没有看他一眼。在这场父子间最原始的权力对峙中，任何外戚的调停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承毫不怯懦，看著李世民道，“因为玄武门，您杀了大伯，我杀了四叔。从那一刻起，我们父子就是绑在一起的国贼，您没得选。”

他继续逼视著父亲，毫不退让，“父王，若您只想让儿臣陪著您一起背负这万世骂名，却不给儿臣执刀的权力，那恕儿臣...绝不会引颈待戮！”

空气凝固到了冰点。

李世民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著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寒意。他想发怒，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