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曹宣立刻成了家里的总指挥,把曹丁、婉娘甚至门子老郑都支使得团团转。
他將家里所有的粗盐都集中了起来,先是吩咐曹丁:“去打一桶清水来!”
接著,在婉娘和老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將所有粗盐一股脑倒进清水里,同时塞给曹丁一根粗木棍:“搅!给老子使劲搅!一直搅到盐化不开为止!”
曹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卖力地搅拌起来,直到桶底果然沉淀了一层再也化不开的盐粒和泥沙,盐水也变得浑浊不堪。
“停!”曹宣叫停,又让婉娘找来几层乾净的麻布,叠在一起,铺在一个空桶上,还在麻布上细细撒了一层稻草灰和捣碎的木炭末。
待原先的饱和盐水沉淀后,他亲自將上层相对清澈的盐水缓缓倒入铺著滤层的桶中。浑浊的盐水透过麻布、草灰和木炭,滴滴答答滤下。
此时,老郑早已被指挥著把灶火烧得旺旺的。曹宣命曹丁將过滤好的盐水全部倒入大铁锅中,猛火煎煮!
滚烫的盐水在锅中沸腾,蒸汽瀰漫了整个灶房。
隨著水分不断蒸发,锅壁边缘开始出现白色的结晶。
待到结晶渐多,曹宣一把將老郑拉开,自己亲自凑到灶前,盯著火候。在水分即將蒸乾、结晶快要完成的关键时候,他猛地撤掉了灶膛里大部分柴火,只留余温慢慢烘烤。
这是为了避免镁盐等杂质在高温下再次析出,减少苦味!
一家人就这么屏息凝神,陪著他在烟雾繚绕的灶房里“胡闹”,直到锅底渐渐析出一层细白许多的盐晶。
“哎呀!真成了嘿!老爷真神了!”曹丁第一个凑过来,瞪著锅里那层明显细白了不少的盐结晶,大呼小叫起来。
婉娘也连忙凑近,虽然不明白丈夫为何突然折腾起盐来,但见他全神贯注、额头冒汗的模样,心里还是盼著他能成事,此刻见果然出了不一样的盐,脸上也不由露出欣喜。
曹宣哪里还顾得上锅烫不烫,迫不及待地伸出食指,飞快地在锅底边缘蘸了一点微温的盐末,直接送入口中。
没有那硌牙的沙砾,没有那恼人的苦涩,只有纯粹而强烈的咸味在舌尖炸开!
“哈哈哈!成了!老子真要发財了!”曹宣感忍不住放声大笑。
“啊——!”婉娘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原来是曹宣狂喜之下,竟一把將她拦腰抱了起来,兴奋地原地转了两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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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两人是正经夫妻,且还是年轻小夫妻,但这般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在这礼法森严的年月里已是极为逾矩。
婉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僵了,一双小手无力地推著曹宣的胸膛,声音细若蚊蚋,“相、相公!快放妾身下来!这…这成何体统……”
曹宣这才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连忙將面红耳赤、头都快埋到胸口去的婉娘小心放下。
一旁的曹丁看得咧著嘴傻乐,嘿嘿直笑。就连灶膛边蹲著的门子老郑,虽然压根没弄明白这一晚上折腾个啥,但见老爷如此开怀,也跟著扯动脸上的皱纹,露出缺了牙的笑容。儘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个啥。
总之,这间烟雾尚未散尽、瀰漫著盐滷气味的简陋灶房里,曹家上下今夜头一回沉浸在一片莫名却真实的欢笑之中。
欢笑过后,灶房里烟气渐散。曹宣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將锅里那层细白的盐晶全都颳了下来,用乾净草纸包好,放到秤上。
一提溜,秤桿翘起,约莫四斤多一点。
“折耗倒是比预想的多了些。”曹宣咂咂嘴。六斤粗盐只得四斤细盐,这损耗率搁后世能让人跳脚,但眼下这条件,也勉强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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