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下来，代价是师父的沉睡。
从此，前路独行。
“喂，醒著吗？”
一个慵懒中带著疲惫的声音从臥室门口传来，將陆凡从冰冷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秦舒然穿著一身丝绸睡衣，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上。
她手里拿著平板电脑，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
上面是一张电子帐单，一个刺眼的五位数。
“你看这个，”她说，语气里透著一股被现实反覆捶打后的生无可恋，
“再这么下去，我们就可以去天桥底下说相声了，標题我都想好了，就叫《我和我的败家修仙室友》。”
陆凡看了一眼帐单，神色平静。“这是维持道统的必要开销，把它看作原始投资。”
“我的投资项目马上就要破產清算了！”秦舒然走过来，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说真的，我们得想个办法。居民用电太贵了，效率还低。”
陆凡闻言，收起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换上了一副產品经理般冷静的表情，开始进行“项目復盘”：
“你说的对，问题不在於『节流』，而在於『开源』。居民用电，是『灵气之末梢』，驳杂不纯，量又不足。
这就好比你想炼一颗九转金丹，结果用的都是路边的野草，能炼出个屁来？”
他这话说得粗俗，秦舒然却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居民用电是『野草』，那什么是『千年灵芝』？”
“工业用电？”秦舒然试探性地问道，“我查过，工业用电虽然单价便宜，但申请手续复杂，而且我们租个仓库……动静太大，容易被查水錶。”
“不，不，不。”陆凡伸出一根手指，高深莫测地摇了摇，
“你还是用凡人的思维在思考。我辈修士，讲究的是『顺天而行』，是『夺天地之造化』。我们不是要去『租』，而是要去『寻』！”
“寻？”
“对！”陆凡眼中精光一闪，腹黑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你把这座城市，想像成一个上古修士布下的超级『聚灵阵』。”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脚下的城市灯火。
“你看，那一条条主干道，便是阵法的『脉络』。那一座座高楼，便是匯聚人气的『阵眼』。
而驱动这一切的『能量核心』，便是此界的『灵脉』——也就是你们说的，高压电网！”
秦舒然的脑子转得飞快，眼睛瞬间亮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城市电网的主干线？”
“非也。”陆凡的笑容愈发神秘，“主干线，如同大江大河，能量狂暴，难以取用。我等要寻的，是『龙穴』！”
“龙穴？”
“所谓『龙穴』，便是灵脉匯聚、能量最盛、且经过『炼化』，变得温和精纯之地。”陆凡踱著步，侃侃而谈。
“在古代，这种地方通常是名山大川的洞天福地。而在此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通常是那些耗电量大到离谱的机构。比如，超级计算机中心、大型伺服器机房、城市轨道交通的总枢纽，或者……某个高新科技园区的总部。”
秦舒然恍然大悟，她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们不是要偷电，我们是要……『借』一片风水宝地，吸收它自然逸散的『灵气』！”
“是『窃』。”陆凡冷静地纠正她，“光明正大地拿，那叫『取』。偷偷摸摸地拿，那叫『窃』。咱们现在，就是要当一回『窃天地之机』的贼。”
他说得坦然无比，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秦舒然看著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无赖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这种“骚操作”，让她这个乐子人也燃起来了。
“好！那我们怎么找这个『龙穴』？”她立刻切换到经纪人模式，拿来平板电脑，打开了城市的高精度卫星地图和电网分布图。
陆凡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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