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一脸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而后便也没说什么,率先朝外走去。
刘喜见状,急忙跟在身后:“余师傅,不知能否由我僱人带著棺槨,与您同行?”
余元顿足,呵斥道:“这不是开玩笑嘛,赶尸人需避开生人赶路,如何能有生人在旁。”
刘喜自知此事不可能,也只是隨口一问,便没有再多言。
余元走出门外,摆手示意棺槨旁的伙计让让,而后单手握住棺材板,单臂发力將棺材板掀开一旁。
“嘶……”
在场两人见状,皆是一脸惊嘆,好大的力气。
这棺材板少说上百斤,看余元单臂轻鬆掀开,比得那些练家子,也差不了多少。
余元也不管他们,只將目光落在棺材內,静静躺著的妙龄少女。
少女五官精致,面容姣好,此刻肤色惨白如纸,又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双手合拢放在肚腹,握著一只人形玩偶,如若不是气息全无,死气沉沉,宛若睡美人。
『这就是刘玉娘了……』
余元注意到,从自己掀开棺材板后,刘喜一脸悲痛,眼眶又有些湿润。
以他的年纪必然是看著自家小姐从小到大,此刻难免也有些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伤心情绪。
余元取下腰上的驭尸铃,左手呈剑指,指向棺槨內的女尸,喝了一声。
“起。”
驭尸铃晃动了一下,叮铃响声划破静謐夜空,刘玉娘尸身,便缓缓而起。
“叮铃铃……”
隨著驭尸铃连续晃动,余元在前领路,刘玉娘紧隨其后,跳入停尸房。
“行了,你们回去吧。”
將女尸安置妥当,余元衝著刘喜说道。
后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余师傅,不知几时能到?”
余元想了想,道:“三天后启程,赶到张河县应该是六天之后。”
刘喜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行回去稟告老爷,还望余师傅路上,对小姐多加照顾。”
尸体你想我怎么照顾……余元撇了撇嘴,见他此刻正伤心著呢,也没说什么。
又寒暄了两句,临別之时,刘喜忽地顿足,轻声道:“余师傅,方才你说身怀六甲的女尸不赶,不知其中有何道理?”
余元望了他一眼,开口解释:“此类尸体容易成僵,且是极为凶险的子母僵,故而赶尸人为了安全,不愿接此类尸体。”
这所谓的三不赶,实则是有原因的。
第一个,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生前必有莫大怨气,而水属阴,投河而亡的,阴气入体与煞气凝聚,极易成僵,而吊颈自尽的,会在胸口憋著一口气吐不出来,死后这股气便会化作尸气,一旦成僵,也极其厉害。
第二个,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皆乃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属於罪孽深重之人。此种尸体虽不会成僵,但赶尸人认为赶这种尸,会有损阴德。
第三个,身怀六甲的女尸,就更加凶险。腹中孩童尚未出世,生魂未起,就落得一尸两命,尤其是枉死的女子本身怨气就盛,再加上腹中孩童凝聚而起的怨气,就如同火药桶,但凡有一点阴物衝撞,立时便会化作子母僵。
刘喜听闻此言,不免訕訕笑道:“那余师傅应该能对付吧。”
余元大概已能猜出一二,但他心中也有別的想法,顺著他话中隱藏的意思,直接说道:“刘管家无须担心,既然我收了你家小姐的尸体,无论如何,一定会將她安然送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
刘喜道了一声多加小心,旋即便带著隨从,消失在夜色之中。
关上大门,余元立刻回到停尸房,看著眼前恬静婉约的少女面容,低声沉吟。
“子母僵吗……”
他缓缓伸手,手掌盖在刘玉娘额头,阴尸录起,便已知晓她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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