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送走姜望春之后,吩咐狱卒们小心看守犯人。
然后回到后院,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刚要上床打个盹儿,就听见屋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卫大人,我们来啦!”
“么儿?”卫渊大喜,推门出去,就见小丫头已经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这半个月来他们没事就在一块玩,卫渊教了她很多东西,她也给卫渊带来了很多快乐。
两人的感情就像老舅和外甥女,已经相当亲昵了。
“叫你不带上我们,现在遇到麻烦事儿了吧?”么儿撅著小嘴数落,卫渊只好陪著笑脸点头。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刘瞎子弯著腰进来了。
脸上掛著有点勉强的笑容,似乎对么儿的没大没小有点恼火,然后躬了躬身,给卫渊行礼:“大人,小的来了。”
“来得挺快啊,我还以为明天才能到呢。”
“林管事来跟我们一说,我爹立马就答应走了,所以我们连夜赶过来的。”么儿说道。
“哦,那黄班头没说什么?”
“黄班头求之不得吶,咱们一走,他刚好把一个亲戚叫来当仵作,能多拿一份好处呢。”
“么儿,別乱讲话。”刘瞎子呵斥了一声,然后问卫渊道:“大人,刚才进来时听查大人说牢里有两具尸体,是不是现在就要去验?”
“老刘,你和么儿先歇会儿,这事儿不急。”
“我们是一路坐船睡过来的,不用歇。”
“那行李什么的你都放哪儿了?”
这时,门口人影一晃,卫安进来了,笑著说道:“少爷,我已经给老刘安排在前院住下了,那边好几间空房呢,隨便住。”
“那就好!”卫渊摸摸么儿的小脑袋,“孩子大了,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了。”
“嗯!”么儿用力点头。
林瞎子则闭闭眼,没吭声。
“老刘,我正经跟你说话。么儿我是当自己外甥女看的,来我这儿就不能亏待。你和她一人一间屋子,就这么定了。”
“是!”刘瞎子点头答应。
么儿开心地想蹦起来,被卫渊使劲摁住。
“那就先去把两具尸体验了,正好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油灯底下,刘瞎子仔细將何铭和傅恩典的尸体看完,回头对卫渊说道:“大人,这个小伙子乃是被人打晕之后溺水而死,致命伤在后脑枕骨上。”
“从伤处痕跡来看,应该是锤子之类的坚硬之物。锤头很小,也就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
卫渊忽然想到了周明的长柄铁锤,不禁微微点头。
“而这个大食国人……”刘瞎子皱起眉头,面色有些纠结,“看起来像是搬运重物脱力而死,但……”
他又回头看了卫渊一眼,“常人力竭就会停手,怎么可能把自己活活累死,除非……”
“除非什么?”
“么儿,你去外边玩一会儿。”刘瞎子对自己女儿说道。
“好嘞!”么儿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停尸间里只剩下卫渊和刘瞎子,然后老刘过去把房门关上,走回到卫渊面前,把油灯提起来照亮两人的脸。
“大人,这案子是不是和断门有关係?”
卫渊微微一笑,“你看出来了?”
“如果真是断门中人所为,那么必定不会只死一个人。大人,在此之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死了?”
卫渊满意点头,“没错!”
然后把林满满和之前那三个死者的情况说了一遍,刘瞎子听完,一只独眼快速眨动起来。
眨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幽幽地说了一句:“断门一开,世道又要大乱了。”
“怎么说?”
“大人,鬼八门里唯断门可登堂入室,要么不出山,出山必是大手笔。”
“因为断术最损寿元,与其零打碎敲不如气吞山河。”
“所以断门中人出手,都是大开大合一气呵成,每次必然要带走大把人命才对得起他付出的寿元。”
“所以,您刚才说的八恶念,必定会凑满这个数,要不然断门的招牌就算砸了!”
“老刘,有什么办法对付吗?”卫渊问。
“办法……”刘瞎子踌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事儿得去找沈大帮忙。”
“她?”
“对!”刘瞎子点点头,“她小时候学过断术,但是惜命,从来不敢用。”
卫渊打量刘瞎子的表情,说道:“老刘,要不你把你的来歷也一起告诉我吧。”
刘瞎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轻轻嘆气道:“好吧,其实我是骨门中人。”
“骨门?”
“对,鬼门八术:影骨掛钉,断合养祝。”
“骨门就是专门和尸体打交道的行当,所以多为仵作出身的人修炼。所谓骨,便是骨头架子。”
“用合门炮製的秘药炼之,再用钉门的魂针催之,就能让骨头架子为你所用。”
“杀人越货无所不能,但也耗费寿元,损伤身体。我的左眼就是三十岁那年瞎的,这就是代价。”
“也就是那一年,么儿她娘去世了。”
“所以鬼门八术,不但克己,还克亲人子女。”
“是以现在非不得已,我绝不使用骨术,也不会让么儿碰这个。”
卫渊微微点头,“我终於明白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当一个仵作了,的確是正確的做法。”
“大人,这个案子不能拖延,必须立刻找到对付断术的方法。所以,你带么儿去找沈大,让么儿哄哄她,或许她愿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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