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西市的范围,吴谦身上那股借来的“官威”就飞快地泄了气。他整个人都蔫了,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长……长风,”他声音发虚,指著王麻子铺子的方向,“那个穿斗篷的人……我……我好像看见他跑了!”

“我看见了。”顾长风的语气很平静。

那四名差役,还有三猴子,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都感觉到了,今晚这事,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跑了?那……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吴谦急道。

“不。”顾长风摇了摇头,“叔父,我们今晚的目的,就不是抓人。”

他看著吴谦,也看著那几个一脸好奇的差役,缓缓开口:“我们是去送信的。”

“那个人,就是信。我们把他这封信,安安全全地,送回到了他主人的手里。”

一名差役壮著胆子问:“顾……顾公子,那信上,写了什么?”

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信上写著:你的棋子,已经废了。他现在是我的刀。这把刀,隨时会捅向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头顶。

吴谦张大了嘴,他终於彻底明白了侄子这步棋的阴狠和毒辣。这不是查案,这是攻心。

“那……那接下来呢?”吴谦问。

“接下来,”顾长风的目光,投向了沉沉的夜色,“那个收到信的养蛇人,会怎么处理一条已经不听话,甚至会反咬自己的蛇?”

没人回答。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了同一个答案。

“叔父,”顾长风的声音,將眾人从恐惧的想像中拉了回来,“您现在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回去,安安稳稳地睡一觉。明天照常去大理寺,对谁都不要提今晚的事,包括裴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三猴子和那四名身强力壮的差役身上,“从现在开始,王麻子的铺子,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盯著。不能太近,以免被发现。也不能太远,以免出事来不及反应。”

他的眼神扫过眾人,“我要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谁,会去见他。或者说,有谁,会去……杀他。”

杀他。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吴谦彻底清醒了。

他以为今晚是高潮,却没想到,这仅仅是拉开了另一场杀戮的序幕。他们不是把危险解除了,而是把危险,逼到了悬崖边上。

那四名差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困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兴奋。他们是刀口舔血的官差,他们嗅到了大案的气息。

“顾公子放心!”为首的差役抱拳道,“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盯死他!一只苍蝇飞进去,我们都给您记下公母!”

顾长风点了点头,將目光转向三猴子。

三猴子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不用去盯梢,”顾长风说,“你是蛇,不能守在洞口。我需要你,回到西市的阴沟里去,替我听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比如,那个刘公公,最近有没有在宫外置办什么產业。”

“比如,东宫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人事调动。”

“再比如,”顾长风的眼神深邃如夜,“那位太子妃娘家,最近是不是……真的在添置什么新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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