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从书案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然后,一步一步,挪到了窗边。

他猛地,一把將窗户推开!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湿漉漉的青石板,和在夜风中摇曳的树影。

王承鬆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紧张,出现了幻听。

他正准备关上窗户。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窗台的湿痕上,放著一个东西。

一个用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包。

王承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將那个小包,拿了进来。

小包很轻,入手冰凉。

王承將它放到桌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將油纸一层层挑开。

油纸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恐嚇的信件。

那是一截手指。

一截被齐根斩断的,人的小拇指。

那手指的主人,似乎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皮肤白皙,指甲上还涂著鲜红的蔻丹。

在手指的旁边,还放著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

“闭嘴。”

王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手里的匕首,“噹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他知道这截手指是谁的。

那是他最宠爱的一房小妾的手指。

那个他金屋藏娇,安置在这座宅院里,用以寻欢作乐的女人。

对方,不仅知道他这处隱秘的外宅。

甚至,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进来,斩断他小妾的手指,再悄无声息地,放到他的窗台上。

这是警告。

最直接,最血腥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再查穆家的事。

否则,下一次被斩断的,就不是他小妾的手指。

而是他的……脑袋。

是谁?

是穆家的人吗?

是穆天成那个老匹夫,被逼急了,派出的杀手?

王承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现在终於明白,吴谦那个窝囊废,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惨了。

因为,当死亡的威胁,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时,那种恐惧,是任何权势和財富,都无法抵挡的。

而就在王承被嚇得魂飞魄散的同时。

城南,另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里。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匯报著什么。

“主人,事情已经办妥了。王承,短时间內,应该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嗯。”太师椅上的人,发出一声满意的鼻音。

他的脸,隱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穆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很奇怪。”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今晚,有一辆马车,从將军府后门出去了。我们的人跟了一段,但在一个岔路口,跟丟了。”

“跟丟了?”黑暗中的人,语气一沉。

“是。”黑衣人低下头,声音里带著一丝惶恐,“对方的车夫,是个高手,对京城的巷弄,了如指掌。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近。”

“废物。”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

“不过,”黑衣人连忙补充道,“我们查到,今天下午,穆云昭,曾经气势汹汹地,闯进过大理寺的案牘库,似乎是去找那个叫顾长风的小子,发生了激烈的爭吵。”

“哦?”黑暗中的人,似乎来了兴趣,“结果呢?”

“结果……穆云昭是自己走出来的。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並没有动手。”

“有意思。”黑暗中的人,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著。

“一个能让穆云昭那种火爆脾气,都强行忍住怒火的人。”

“这个顾长风,比我想像的,还要有趣得多。”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王承这条狗,暂时废了。那我们就,再给他找点事做。”

“传我的命令下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冷。

“明天一早,我要在安定门的乱葬岗,看到一具新的尸体。”

“谁的尸体?”黑衣人问道。

黑暗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个给羽林卫的『乞丐』,验过铁樺木棍的……钱老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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