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京城,还笼罩在一片潮湿的晨雾之中。

大理寺的门,是被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捶响的。

来报案的,是钱老木匠的邻居,他哆哆嗦嗦地说,昨夜有黑衣人闯入钱家,眼看就要行凶,却被另一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打跑了。那伙救人的黑衣人临走前,只让他天亮后来报官,別的什么也没说。

魏明带著人,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钱老木匠家,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木屑满地。老木匠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受惊不小,正抱著自己的斧子,坐在门槛上瑟瑟发抖。

魏明勘查了现场,心沉到了谷底。

那翻倒的窗户,那留在墙角的绳鏢,无一不说明,昨夜的刺客,是个顶尖的杀手。而救人者,身手更是乾净利落,只在现场留下了几处与刺客搏斗的痕跡,除此之外,竟没留下半点多余的线索。这绝非普通坊卒或江湖人所为,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秘密力量。

这又是“养蛇人”的警告。

昨天,他们才刚刚通过钱老木匠,查到了“铁樺木”和“虎爪”的线索。

今天凌晨,杀手就摸上门了。

对方的反应速度,和情报能力,简直快得让人心惊。

这说明,在大理寺內部,甚至是在昨天去过现场的人当中,有他的眼线!

这个念头,让魏明感到一阵不寒而慄。

他不敢耽搁,將老木匠一家妥善安置在大理寺的官署保护起来后,立刻派人,將这个消息,火速送回了吴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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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小院里。

顾长风正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地打著一套他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的拳法。

这是他穿越过来后,养成的新习惯。

这具身体太弱了,他需要锻链。

听到魏明派人传来的消息,他打拳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毕竟这场失败的刺杀,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早就將老木匠的消息传递给了昆十三,防的就是这一手杀人灭口。

一旁的吴谦,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刺杀?派人去刺杀老木匠了?”他围著顾长风,来迴转圈,“长风啊,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这边刚查到一点线索,那边就要杀人灭口!这……这万一老木匠真出事了,咱们可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啊!”

刘氏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满脸忧色:“是啊,长风,这太嚇人了。要不,咱们……咱们別管这事了?让裴卿他们自己去头疼吧。咱们小门小户的,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顾长风收了拳,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拿起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

“叔父,叔母,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

一句话,问得吴谦和刘氏,都沉默了。

是啊。

没有退路了。

从顾长风踏入宰相府的那一刻起,他们吴家,就已经被死死地绑在了这辆战车上。

现在想跳车?

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那现在怎么办?”吴谦的声音里,带著绝望,“线索眼看就要断了。那个王承,被嚇破了胆,估计也不敢再闹腾了。咱们……咱们这棋,不是下成一盘死棋了吗?”

“谁说线索要断了?”顾长风笑了笑,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

“这场失败的刺杀,恰恰是敌人送给我们的,最好的一份大礼。”

“啊?”吴谦又懵了。

杀人不成,怎么还成大礼了?

“你想想看,”顾长风耐心地解释道,“敌人为什么要刺杀钱老木匠?”

“因为……因为他认出了铁樺木?”吴谦试探著回答。

“没错。但也不全对。”顾长风摇了摇头,“他刺杀钱老木匠,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再顺著『军方』这条线查下去。”

“这说明什么?”

“说明,『军方』这条线,戳到他的痛处了。说明,他最害怕我们查的,就是这条线。”

“所以,他越不让我们查,我们就越要查。”

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而且,他这次失败的刺杀,也暴露了他的一个致命弱点。”

“什么弱点?”吴谦连忙追问。

“他太急了。”顾长风的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他急於灭口,急於恐嚇我们,反而弄巧成拙。”

“你想,如果他真的神通广大,能在大理寺安插眼线,那他应该在昨天,我们就找到钱老木匠的时候,就动手。”

“可他没有。”

“他是在我们查完之后,等了一夜,才动手。”

“这说明,他的情报,有延迟。他的眼线,地位不高,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裴卿身边。他只能通过事后的一些蛛丝马跡,比如魏明去请钱老木匠,来推断我们查到了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吴谦听得云里雾里,但好像又抓住了一点什么。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顾长风只说了一个字。

“等?等什么?”

“等另一只黄雀。”顾长风的目光,投向了镇国將军府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养蛇人』,自以为是螳螂,想捕杀钱老木匠这只『蝉』,结果失了手。”

“他却不知道,还有一只真正的黄雀,正盯著他。”

……

镇国將军府,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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