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一样是死路一条!

他该怎么办?

李三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烧红的铁笼里,四面八方,都是灼人的火焰,无处可逃。

他心里慌了,彻底地慌了。

他以为自己隱藏得很好,他以为自己只是庞大棋局里,一颗不起眼的棋子。

他以为那些大人物的目光,都聚焦在朝堂之上,聚焦在將军府和宰相府,没人会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工匠。

可他错了。

一条毒蛇,已经顺著藤蔓,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身边,並且,亮出了致命的毒牙。

他必须匯报!

必须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能给他答案的人!

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外走。

可刚迈出一步,他又猛地停住了。

不行。

不能这么衝动。

那个年轻人,既然设下了这么一个毒计,他会想不到自己会去报信吗?

说不定,现在鲁工坊的外面,就布满了大理寺的眼线。

自己前脚踏出大门,后脚就会被人盯上。

李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工坊里的其他工匠,还在各自忙碌著,敲敲打打,刨削木料,一切如常。

没有人注意到他煞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走回工位,拿起一块木料,操起刨子,一下,一下地,机械地刨著。

木屑翻飞,可他的心,却乱如麻。

……

將作监的大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

裴宣听完顾长风的分析,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官,都白当了。

查案,还能这么查?

一张图纸,就能把一个心机深沉的探子,逼到绝境?

“长风,你……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裴宣看著身边这个平静得不像话的年轻人,由衷地感嘆道。

“裴卿过誉了。”顾长风淡淡一笑,“我只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而已。”

“这个李三,他首先是一个手艺人。手艺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让他亲手做出一件註定会散架的作品,比杀了他还难受。”

“其次,他是一个做贼心虚的人。心里有鬼,看什么都像鬼。我们越是表现得隨意,他心里就越是会惊涛骇浪。”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等著?”裴宣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急。”顾长风摇了摇头,“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不会立刻行动的。他会等,等到他认为最安全的时候。”

顾长风的目光,看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他会等到夜里,工坊下工之后。他会用最隱蔽的方式,去传递消息。”

“我已经让魏明,安排了我们最可靠的人手。他们会像影子一样,散布在將作监的周围,还有李三家的附近。”

“我们不抓人,也不靠近。”

顾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猎人般的冷静。

“我们只看。”

“看这条受了惊的蛇,到底会往哪个方向跑。”

“看他背后,那个养蛇人,究竟是谁。”

夜色,渐渐笼罩了京城。

鲁工坊里,也传来了下工的钟声。

工匠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说笑著,打闹著,消失在暮色里。

李三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仔细地锁好了门,像往常一样,背著手,慢悠悠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走一步,心臟,都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知道,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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