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暗暗吃惊,於是说道:“明日回覆你。”

福老道哪敢提出怨言,见对方端茶送客,立刻识趣离开。

陈亭回到后院,拿起木槌,敲响了所有还能联繫上的编钟。

申时,听风楼雅间。

雨莲看茶,其余九人纷纷落座,陈亭居主位,薛桐坐在他身旁。

除了陈亭戴著覆盖整张脸的面具,其余人都戴著半面面具,並且或多或少地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陈亭目光扫了一圈,疑惑道:“七號呢?”

“死了。”八號回答。

“怎么死的?”陈亭下意识皱眉,反正戴著面具,没人看见他的脸色。

“前天晚上喝酒,死在丹青巷一小娘皮的肚子上。”

八號的声音一直这么阴惻惻的,而且措辞粗鄙,眾人倒是已经习惯了。

二號是个中年人,此时投过目光,说道:“七號的身手不错,就算喝多了,也不至於斗不过一个妓女。”

八號嘿嘿一笑,说道:“那小子仇家比沧江的芦苇都多,天天有人给他下毒,看来这次是得逞了。”

二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亭用指尖敲敲桌面,吸引眾人的目光。

“有一趟大活,”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千两黄金。”

没有人说话,刀手们互相交换著眼神。

似乎有人的呼吸变重了些许。

一千两黄金!

均摊下来,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百多两,是平日几趟活才能赚下来的钱。

当然,在这一行里,风险和收益成正比,这一千两黄金绝对不好赚。

“谁开的价?”五號薛桐问。

“福老道。”陈亭说,他全无为福老道保密的自觉,甚至他想让这些刀手去主动帮他查一查,到底是谁在福老道背后暗箱操作。

“那个身高加鸟长不到我肩膀的周饶?”八號拿起一粒生米丟进嘴里,“那东西出不起这个钱。”

周饶是传说中的矮人国度,在南疆一些部落的古语里,与“侏儒”同音。

八號就是南疆人。

陈亭点点头,没有发表评论。

不出他所料地,二號接过了话头。

“他背后有人,”二號说,“堂主,他要杀谁?朝官?还是仙宗嫡系?”

“朝官,”陈亭说,“鸿臚寺卿。”

“那么大概率他背后也是朝官。”二號说。

雅间內又是一阵沉默,刀手们的眼珠转得飞快,他们在考量这趟生意的可行性。

过了半晌,三號说道:“有难度。”

“得加钱。”薛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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