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棉里藏针
灵泉水和药材確实顶事儿,一晚上功夫,內伤好了个大差不差。就是脸上顏色还不正,苍白得跟糊了层窗户纸似的,透著股虚劲儿。
天刚擦亮,他照旧拉著那辆哐当响的破车出了门。
一上街,味儿就不对。
平常这钟点,虽然也冷清,但总有点人烟气。今天,空气绷得紧紧的,像根马上要断的橡皮筋。路口岗哨多了不少,黑狗子和鬼子兵的眼神毒得很,刮著每一个路过的人。
没走出二里地,就看见一伙鬼子兵骂骂咧咧衝进一家教拳的馆子,里头立马鸡飞狗跳,桌球乱响,夹杂著小孩哭嚎。一个穿著功夫裤、脸上掛彩的汉子被反拧著胳膊薅出来,塞进了三轮摩托的边斗里。
“凭啥抓我师父!我们就锻链身体!”一个半大小子追出来哭喊,被个鬼子兵一枪托砸趴在地上。
李平安拉著车,眼皮都没耷拉一下,脚下步子没乱,心里却像被冰碴子剌了一下。他压低了破毡帽,把自己缩进车夫的壳里,麻木地往前挪。
路过“济世堂”药铺时,门口果然也杵著两个便衣特务,眼珠子滴溜乱转,打量著每个进出的人。掌柜的赔著笑脸,点头哈腰,脸色煞白。
李平安没停脚,拉著车慢慢悠悠晃过去。心里暗哼:“查吧,可劲儿查。爷的私人诊所揣兜里呢。”
他这副脸色惨白、蔫头耷脑拉车的德行,反倒成了最佳护身符。查岗的黑狗子看他那副窝囊相,隨便扫了眼良民证就不耐烦地轰他“快滚”。
他拉著车,混在三三两两的人流里,像个真正的、被日子榨乾了油水的小人物,慢慢融入了北平这个清晨的恐慌和压抑里。
帽檐底下的眼神,却静得像口古井。
太极那股子劲儿,他已经开始琢磨了。外头越乱,他心里反而越定。
这世道,硬刚是痛快,可要想活得久,还得学著用软刀子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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