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张府小议

什么叫唯有那赵暘才能令我大宋强盛?

官家给出的解释,並不能令曹皇后信服,相反,看著官家信誓旦旦的模样,曹皇后不禁联想到了传说中的降头、蛊术等邪术,心想著派人找几个奇人异士来给官家驱驱邪。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会当著官家的面说,毕竟她因何遭冷落,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只不过天性释然,做不到像张贵妃那般矫揉做作罢了。

至於官家託付之事————

曹皇后思忖一下,决定先迎合官家:“既如此,妾身愿意出面试试,但愿能为官家分忧————”

————前提是官家並未遭邪术蛊惑。

她在心底补了一句。

曹皇后的应诺,令赵禎大感高兴。

別看他与曹皇后感情不佳,但那说到底只是因为曹皇后虽是女流,然性格及行事却比男儿还要果断、有魄力,很难让他感受到身为丈夫与官家的威严,相较之下,张贵妃的温柔与柔弱更能迎合他的喜好,仅此而已。

一旦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赵禎还是要跟曹皇后商量。

於是当晚出於感动,赵禎难得地在曹皇后的寢宫下榻,二人久违地缠绵了一番,但彼此都觉得生疏与尷尬,毕竟官家確实是有些日子不曾前来了,也就是曹皇后心胸阔达,不愿为官家生事,换任一个心胸狭隘些的人,就不可能任由张贵妃在宫內肆无忌惮。

再说赵暘这边,今日下午待赵暘领著苏洵一家离开皇宫后,翁婿二人著实是鬆了口气。

在返回石记客栈的途中,翁婿二人依旧同坐一辆马车。

待马车启程时,苏洵感嘆地对赵暘道:“不出景行所料,適才官家將你支开后,果然暗示愚叔————”

说著,他便將官家在弈棋期间的暗示告诉赵肠。

“狸奴?”一见官家竟將自己比做狸奴,赵暘不禁有些好笑,又问苏洵道:“那表叔是如何回復的?”

“我还能怎么回復?装傻唄。我说我对狸奴一窍不通,实在无法替管家分忧。”苏洵无奈道。

“这个回答,不算很巧妙————官家就没什么反应?”

“哪能没什么反应?官家听罢就看著我,惊得我心中直跳————上一回似这般心惊胆颤,还是去见我丈人那时。”苏洵苦笑摇头,为年过四旬的自己却被小他几岁的官家嚇地如坐针毡一事感到好笑。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官家带给他的压力確实是大,不愧是他大宋之主,威严远胜於他丈人程文应。

所幸官家终归是要麵皮的,哪怕知道他故意装傻,也不好直接揭破,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或许是存著自嘲的想法,苏洵玩笑般责怪赵暘道:“若再有下回,我索性將你还给官家得了,愚叔实在经不起又一回的惊嚇。”

赵暘笑著道:“这一点表叔可以放心,官家也是要面子的,决计不会再提第二遍。”

依著他对官家的了解,官家確实不会再提第二遍,然而赵暘也没想到,官家虽不愿自己再次出面,却將此事託付给了曹皇后。

待回到石记客栈后,赵暘稍作逗留,与苏洵一家及没移娜依閒谈了片刻。

今日皇宫一行,令程氏母女及苏軾、苏辙兄弟並没移娜依大开眼界,官家的和善与仁厚,亦让眾人愈发感到尊敬。

见气氛大好,苏洵也没有提官家的暗示,哪怕程氏问他,官家单独留下官人都谈了些什么,苏洵也只是笑笑道:“官家只是隨口问及了一些蜀川之事。”

甚至於事后,他也没將真相告知妻子。

不为別的,只因为没必要,纵使让妻子得知也只是徒增烦恼,除非夫妇俩愿意放弃赵暘这个女婿。

稍稍逗留片刻后,赵暘便启程向苏氏一家告別了,临行前照理叮嘱没移娜依,让她暂时在客栈住著,待这几日他叫王中正等人在城內租下合適的宅院,再叫她搬去。

没移娜依今日並未遭到官家的针对与苛责,自认为逃过一劫,此刻正处於劫后余生般的欢愉,虽说不舍赵暘,但心中却也再无不安,自是乖巧听话。

告別苏洵一家,离开石记客栈,赵暘乘坐马车直奔张尧佐的府邸,毕竟张尧佐昨日便亲自前往工部大院请他赴宴,考虑到彼此关係还不错,赵暘自然不好不给面子。

顺便,他也想从张尧佐口中探听一下朝中近期的情况。

毕竟据他所知,朝中有不少大臣对那於陕西各处战略要地修缮城塞的“二百万贯”拨款颇有微词,哪怕范仲淹拒绝上諫,哪怕官家留中不发,依旧有言官不断上奏弹劾,弹劾此举劳民伤財。

在这些弹劾中,他赵暘无疑是“罪魁祸首”,而那时出任三司使的张尧佐则是帮凶,二人联合將本该用于振兴江南的钱款挪动至陕西,如今赵暘既回到朝中,自然要防著那些言官给他一个下马威。

要知道如今朝中的言官,可已不完全是曾经那批人了,毕竟杜衍、韩琦、富弼、欧阳修、包拯这批人都从河北回到京中,令“范党”—一宋庠是这么称呼的——声势大振。

就连宋庠本人也被压制著,日子不太好过,得亏赵暘昔日建议官家,为防底下官员无所適从,二府相公不易频繁更替,否则宋庠能否继续坐稳枢密使的职位,犹未可知。

大概申时前后,赵暘坐车来到了张尧佐的府邸。

鑑於昔日赵暘时常被张尧佐邀请到府上赴宴,府上的门房、管家、僕人都认得这位小赵郎君,忙將他请到府內,又连忙通稟张尧佐的夫人吴氏,吴氏也忙出面相迎。

別看赵暘以往与张尧佐称兄道弟,互称老哥老弟,但对於吴氏,赵暘还未颇为尊重,毕竟真论起来,视同官家子侄辈的赵暘,与张尧佐可是差著两辈呢。

但平白无故给自己招个奶奶他又不愿意,这不是被张尧佐占了便宜么,於是他索性就称呼吴氏为老夫人,反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称呼他人方面素来隨意所欲,就比如喊沈遘、文同都是表字加个兄,唯独喊范纯仁却是纯仁兄,范纯仁到现今都没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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