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小李明高

汉东的初秋总带著点清爽的风，车子驶进市区时，张轻语扒著车窗，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哥，前面就是我们学校了！” 她指著不远处那栋红白相间的教学楼，声音里满是期待 —— 这是汉东最好的初中，熊猫託了关係才把她转过来，从初三开始住校，既能离李建国近，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李建国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树荫下，后备箱里装著轻语的被褥、课本和几件新衣服。“別急，先去报名处登记，再去宿舍收拾。” 他帮轻语拎著书包，看著妹妹蹦蹦跳跳的背影，心里满是踏实 —— 从贞观到末世，再回到现代，他辗转几个时空，最牵掛的始终是这个妹妹，如今能看著她安稳入学，所有的奔波都值了。

学校报名处挤满了家长和学生，李建国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轮到他们。负责登记的老师接过轻语的转学手续，笑著说：“张轻语同学成绩不错，我们学校的重点班正好还有名额，以后要好好加油。” 轻语用力点头，偷偷拉了拉李建国的衣角，眼神里满是雀跃。

办完报名手续，李建国跟著轻语去宿舍楼。三楼的 302 宿舍，四个床位只住了三个人，靠窗的床位还空著，阳光正好能照到书桌。“就选这个吧，採光好，看书也舒服。” 李建国帮轻语铺好被褥，又把课本按科目摆进书桌，连枕头边的小熊玩偶都摆得整整齐齐，“晚上要是想家，就给哥打电话，周末哥来接你。”

“知道啦哥，我都上初三了，又不是小孩子。” 轻语嘴上嫌弃，却还是把小熊玩偶抱在怀里，眼眶有点红 —— 从小到大，她很少离开李建国，这次住校，心里既期待又有点捨不得。

收拾完宿舍，已经是中午。李建国带著轻语去学校附近的小吃摊吃饭，点了轻语爱吃的醋里脊和番茄炒蛋，自己则要了一碗牛肉麵。刚吃了两口，就听到旁边有人低声问摊主：“老板，能不能再给我加半碗面？钱…… 钱下次一起给。”

声音有点耳熟，李建国抬头望去，只见斜对面的桌子旁坐著个男人。男人穿著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磨破了边，头髮乱糟糟的，胡茬也没刮，眼神疲惫得像熬了几个通宵，面前只有一碗清汤麵，连个小菜都没有。要不是那道熟悉的眉骨 —— 小时候爬树摔破留下的疤，李建国根本认不出他。

“明高？” 李建国试探著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抬头，看到李建国时，眼睛瞬间睁大，隨即又黯淡下去，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是李明高，李建国的髮小，两人从小在一个村子长大，睡过同一张炕，分享过同一个馒头。李明高是村里有名的学霸，当年考上魔都药科大学时，全村人都去送他，李建国还特意凑了半个月的津贴给他当学费。后来李建国参军，两人渐渐断了联繫，只听说他毕业后进了大医药公司，怎么会变成这样？

“建国…… 是你啊。” 李明高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像是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窘迫。

李建国赶紧把他拉到自己这桌，又加了两个菜、一碗麵：“先吃，有什么事慢慢说。”

李明高也没客气，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到一半，眼泪突然掉在碗里。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地说：“建国，我对不起我爸妈，也对不起你当年的期望。”

原来，李明高毕业后进了魔都一家知名医药公司，负责中药製剂的研发。去年，公司启动了一个 “抗肿瘤中药口服液” 的项目，他作为核心研发人员，了一年时间，根据古籍里的药方改良出一款製剂，临床试验时效果很好，公司立刻投入巨资生產。可没想到，批量生產后，有患者服用后出现过敏反应，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引发了大规模退货，公司损失了近千万。

“其实不是我的药方有问题，是生產部门为了省成本，把其中一味中药换成了便宜的替代品，才导致过敏。” 李明高红著眼眶说，“可公司需要有人背锅，我是项目负责人，最后被开除了，还赔了公司五十万的违约金。我爸妈都是农民，为了给我凑钱，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了，我妈还因为这事急得中风，现在还在医院躺著……”

说到这里，李明高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现在连我妈的医药费都付不起，找工作也没人要 —— 医药圈就这么大，我被贴上了『研发失败』的標籤，谁还敢用我？只能回汉东，想找个零工干，可连零工都不好找……”

李建国拍著他的背，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起小时候，李明高总拿著课本教他认字，说以后要研发出能治百病的药，让村里的人都不生病。可现在，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学霸，却被生活压得抬不起头。

“別哭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李建国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妈在哪个医院？明天我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他懂《千金方》里的针灸和药方，治中风或许有办法。

李明高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又带著点不敢相信：“建国，你…… 你还懂医术？”

“在部队学到的一点本事，不敢说能治好，但缓解病情应该没问题。” 李建国没多说，只是岔开话题，“你在药科大学学的是中药製剂研发，对现代医药的生產流程、成分分析都懂吧？”

李明高点点头：“懂，我还考了执业药师证，只是现在……”

“我有个想法。” 自小一起长大，李明高的人品及性格，李建国是相信的。虽然两人是多年没见，但是李建国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李建国突然开口，眼神里闪著光，“我手里有一本古医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治疗常见病、慢性病的药方，都是经过验证的有效方子。你懂现代医药知识，能把这些药方转化成符合现代標准的药品，比如口服液、胶囊什么的。咱们要是能合作，把这些药做出来，既能帮到更多人，也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李明高愣住了，隨即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古医书里的药方？要是真能转化成现代药品，不仅有市场，还能传承中医文化！可…… 可我们没资金，没场地，也没生產资质啊。”

“资金和场地我来想办法。” 李建国想起了沈万山 —— 沈万山名下有医药研发中心和医院，要是能说服他投资，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先把你妈安顿好，然后整理一下你的专业资料，咱们找时间详细聊聊。你是科班出身，懂现代医药的標准和流程，我懂古方的精髓，咱们俩合作，肯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