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兗州能拒青州黄巾者,唯主公一人。”荀彧抚须頷首,却没把话说透。

登时,曹操那细长双眸眼角上扬,他攥住手中竹简,往掌中一拍。

隨即,曹操转身快步回到翘头案前,抓起那兗州舆图,大步走回。

將舆图摊铺在荀彧案上,曹操两指併拢,指著兗州济北国,笑道:“今青州黄巾已入济北,若能將其吃下,文若以为如何?”

霎时,荀彧领会了曹操的图谋,呼吸不由地一屏,不禁为曹操胆略所惊。

若他们真能吞下这百万青州黄巾,最少亦能编练出七八万眾,还是一支百战精锐之师。

届时袁绍再不愿,也得捏著鼻子认下曹操这兗州牧。

可这实在太难了。

当下曹操手中,算上新归附的鲍信部曲,不足三万。

且大多是新军。

而这青州黄巾,掐头去尾,能战者,最少亦有十数万眾。

想要將其吞併,就曹操这点兵力,难於登天。

即便最后真为曹操做成了,接下来还有个巨大的难题等著曹操去解决。

那便是如何与袁绍切割,从而不用担负背主之名。

曹操自逃出洛阳以来,所有的官职皆为袁绍所表授。

袁绍便是他之举主,是君。

他是臣。

加之他这主公乃宦官之后,若明著对抗袁绍这举主,绝对会被天下人视为无义背主之徒,恐大失人望,沦为吕布之流。

以袁绍那四世三公之名望,届时天下人的唾沫,非把曹操给淹了不可。

见荀彧神色有异,曹操苦笑道:“文若,袁绍若知我欲自立,必表我为兗州刺史,以此掣肘於我。

他素来视我为守家鹰犬,即便为我所迫,表我为兗州刺史,亦不过是要我为其看守兗州。

待他腾出手来,必会另择他人,取代於我,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难,难,难。”荀彧长眉紧蹙,连连摇头。

“主公,这青州黄巾辗转多地,乃百战之师,非是於毒,眭固,白绕等宵小贼寇。稍有不慎,我等便会全军尽歿。”

“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这时曹操忽换了个论调,神情睥睨自若,语气鏗鏘。

一时间,荀彧有些失了神,不禁为曹操气度所感染,只觉心中激盪。

“真雄主也!”

沉吟片刻,荀彧忽道:“主公既心意已决,不知是否已想好要如何脱离袁绍。须知名不正,则言不顺,以致事难成。”

“背主之名,主公万不能有半点沾染,务要让天下人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闻言,曹操脸色一呆,继而苦笑连连,嘆道:“先將眼前这关过了,方能再谈其他。”

荀彧亦摇头笑了笑。

此事他亦想了许久,一直没个头绪。

著实是难。

袁绍与曹操这君臣名分,犹如一座大山般镇在曹操身上,令人无可奈何。

曹操亦苦著张脸。

他每每想起此事,都不禁有些佩服吕布。

当真是敢想敢干。

弒父!如屠猪狗!

“主君!”

正当两人沉默之时,堂外阶下,忽匆匆奔来一青衣小廝。

见是后宅院里人,曹操面带不悦,沉声道:“何事?”

那青衣小廝浑身一颤,忙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手中一封帛书,有些磕巴道:“女君叫小的將此信送来给主君,说是长安丁舅爷之信件。”

曹操一愣,忙快步接过。

抖开一看,登时那细长双眸瞪得奇大,好似要掉出来般。

良久,曹操方回过神来。

他看向好奇看著他的荀彧,有些木訥道:“董卓,死了!”

“吕布杀的!”

“如今长安,王允录尚书事,总理朝政。”

“噗通!”一声,荀彧嚇得直接从支踵上滑了下去。

“天杀的吕布,此人与义父有仇耶?”曹操惊得人都木了。

忽地,曹操脑海中一道邪念涌现,心中亦开始琢磨这念头的可行性。

“打住,主公!”

荀彧一见,当即便猜到曹操心中所想,登时嚇得色变,连忙爬起,“此事,吕布做得,主公做不得!”

“我也就想想。”曹操亦不禁为自己这荒唐的念头逗乐了。

“想都不要想,吕布此人,必不得好死!”荀彧道。

话罢,荀彧忽地一愣怔。

旋即,他猛地看向曹操,脸色狂喜,道:“天助主公,董贼死得正是时候!”

这下轮到曹操发愣,隨即亦反应过来荀彧话中之意。

先前,董卓掌控朝政,他无法遣使直接到长安討要兗州牧之职。

若是他向世人公认的国贼董卓控制下的朝廷求取官职,即便董卓给了,他也不敢要。

否则便是自毁长城,背叛了反董联盟的道义。

更是公开对关东联军阵营和袁绍的背叛,乃取死之道。

然现下朝堂回到了王允手中,那这一切便不再是问题。

只要王允肯给,他顷刻间便能成天子直臣,彻底摆脱与袁绍的臣属关係。

一时间,曹操脸色潮红,呼吸略显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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