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京的案子尘埃落定,各方势力都心满意足之时。

林渊,却在钦差行辕里,做著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將那七家被抄没的商铺帐目,全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眠不休地,一本一本地翻阅著。

王二不解地问道:“少主,案子已经结了,您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渊头也不抬,一边翻著帐本,一边淡淡地说道:

“我在找一样东西。”

“一样……能让我离开京城这个漩涡的东西。”

他的指尖,在一页记录著与北方边镇进行皮货、马匹交易的帐目上,停了下来。

帐目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標记。

那是“玄鸦”的探子,留给他的暗號。

林渊的嘴角,缓缓勾起。

“就是这个!”

……

南京的风波,隨著“竹林七贤”案的尘埃落定,渐渐平息。

但京城里,因为这桩案子而掀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林渊的名字,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在奉天殿上,被文武百官所熟知。

不再是那个午门前侥倖活命的阶下囚,也不是那个靠著攀附姚广孝上位的锦衣卫经歷。

而是一个有能力、有手段、有头脑,更懂得揣摩圣心的——钦差大人。

当林渊的仪仗返回京城时,所受到的待遇,与离开时已是天壤之別。

没有了南镇抚司同僚的冷漠与排斥。

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笑脸和恭维。

就连南镇抚使宋濂,那个滑不留手的官场老油条,也亲自出城十里相迎,那副热络劲,仿佛林渊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林渊对此,只是淡然处之。

他知道,这些人敬的不是他林渊,而是他身后那煌煌天威,以及他手中那份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权力。

回到南镇抚司衙门,陆羽第一时间就来向他“辞行”。

“林大人,”陆羽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招牌式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份发自內心的真诚和敬畏,“此次南京之行,下官在大人身上,学到了太多东西,实在是受益匪浅。如今案子已了,下官也该回北镇抚司,向纪帅復命了。”

“陆僉事客气了。”林渊也笑著回应,“此次南京能顺利结案,全赖陆僉事鼎力相助,本官自当在奏报中,为陆僉事请功。”

“不敢不敢,都是托林大人的福。”陆羽连连摆手,姿態放得极低。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陆羽便告辞离去。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王二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低声说道:“少主,此人笑里藏刀,不可不防。”

“我当然知道。”林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但至少在短时间內,他不敢再对我耍什么样了。”

经过南京一事,陆羽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林渊的“可怕”。

他向纪纲的匯报,虽然不敢欺瞒,但也巧妙地將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深陷趋势的漩涡之中,不得不配合破案,避免丟了“北镇抚司和纪大人的脸面”的副使。

而不是一个监视失败,没有隨了纪纲之意的“废物”。

陆羽已经清楚的看明白,在没有绝对把握能一击致命之前,与林渊为敌,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纪纲自然知道这陆羽时在搪塞,但是表面之上他却也只能把之前背地里的愤怒一扫而空,转而好言宽慰陆羽数句。

毕竟,陆羽是个聪明人,而且知道他的事情很多。

所以,只要陆羽还没有实质性的背叛动作展开,他们这样的平衡,就暂时会被始终维持下去。

这个世间,每个人都要顺势而为,遵守应该有的规矩,就连奉天殿上的那位也不例外。

而也因为这次的失利,纪纲决定把林渊这个眼中钉暂时放在一边。

作为锦衣卫的首领,他的敌人,可不止这么一个小角色一位。

……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渊在南镇抚司的日子,过得异常舒心。

之前被陈芜、陆羽等人架空的权力,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那些曾经对他视若无睹的校尉们,如今见了面,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林大人”。

整个南镇抚司,仿佛成了他林渊的一言堂。

但他並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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