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剩下的肉,三日內必与茯家送来。”虞昕心头愉悦的摆手。
肉而已,苴部落现在有的是,就缺人了。
现在先抵七筐,剩下十一筐明天送来便是。
茯筧摇头,她指著那些藤篓,眼神中泛起狡黠:“若是將这制藤篓的技法与我,当抵五筐肉。”
“十筐。”虞昕回说。
反正这藤篓也算不上什么高深技术,技术也算不上复杂,能换一点是一点,但抵五筐肉太少。
茯筧跟长者们商议后,依然觉得划算,她连討价还价都没有,直接头称善。
伯和固却悄悄拉过虞昕,表示反对,说只能换藤篓给茯部落,不能给技术。
虞昕摇头,茯部落的人又不傻,只要有藤篓,他们研究几天也就掌握了编制技术了,何必呢。
伯仔细一想,倒確实也是。
最终以编制藤篓的技术,抵了十筐肉,等於还欠茯部落一筐肉。
对此茯筧大手一挥,表示两家世代交好,不必那么较真,那一筐肉苴部落有就送来,没有就算了。
虞昕心头吐槽,不较真?那刚才谁跟伯爭的面红耳赤的?
但也没说什么,感谢了茯筧的好意。
交易既定,两家皆悦然欣喜;茯部惯例招待了苴部落吃一顿:他们用石皿烹了些菽豆,混合醃製肉糜,让苴部落的人敞开肚皮饱食了一顿。
期间虞昕將编制藤篓的技术,讲解了茯部落的工,並现场用藤条微微演示了一遍,让茯部落弄懂其中原理。
隨后,茯筧领著部落长者、巫、战士们,將苴部落一行十九人,远远送至数百步外。
……
回去路上,虞昕和三个女性走在最前面,伯和固等六个男性,前后押解著那串奴隶。
这些奴隶都极为瘦弱佝僂,浑身赤裸,无片缕遮身;冻得瑟瑟发抖,一个个满脸麻木,蹣跚前进,犹如机械。
“啪!”固狠狠用藤条抽打著走得最慢的那个奴。
“啊…”那个瘦小的奴惨叫著跌倒在雪地里,背上多了一条血痕。
“还敢装死?”固冷笑著,还要挥鞭再打。
“固,快住手。”虞昕急忙跑上去阻止了他。
虞昕蹲下身,伸手去搀扶那个瘦小奴隶,固见此也不得不躬身搀扶。
“这样打,他会死的。”虞昕看著那奴隶背上鞭痕。
他的皮肤已经冻的乌黑髮紫,被藤鞭抽过,那皮犹如脆衣一般翻开,皮开肉绽,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而其余的奴隶,对此只有麻木,甚至连兔死狐悲都没有。
“哼,他们是角氏的人;昕,你的母亲,便是死在他们手中。”固指著那奴隶。
“抬起头来。”虞昕望著那个奴隶。
瘦小奴隶颤抖著抬起头,蓬乱的脏发,遮住了面容;被绳索綑扎的双手,手腕被勒出血痕。
“叫什么名字。”虞昕问伸手扒开他的头髮,露出一张满是污垢和风霜的面孔,双目无神。
“回…”奴隶嘴唇颤抖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昕。
“称天子。”固在一旁说。
“回天子,奴名夹,夹非角氏…”奴隶断断续续说著。
伯走了过来,抬起鞭子一指:“哦?那你是哪家来的?”
“阴康氏…”奴隶的口音极为怪异,与嶠山部落的语言,有很大差別;虞昕等人,都只能勉强听懂。
夹说他的部落,属於叫阴康氏的氏族;至於阴康氏在哪儿,夹现在也不清楚了。
他是秋季的时候,跟隨首领,响应了阴康之君的徵召;越大河之阳,入山与被阴康氏联盟称为山戎的敌人交兵。
夹是返回途中,在山里走散了,被山戎的给俘虏的。
“山戎?”虞昕望向伯和固他们,见他们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些,也有些疑惑。
“山戎是指我们么?”虞昕指著自己。
夹嘴唇颤了颤,没说话;固见此又要抽他,虞昕赶紧阻止。
“没事,说吧,不会怪你的。”虞昕温和说。
“阴康国人,將未著衣冠者,称山戎。”夹说。
“阴康国人?他们住在城邑里么?”虞昕眼神一眯。
夹有些茫然的摇头,他表示不太理解城邑的意思。
虞昕顿时鬆了口气。
夹似乎想起什么,回说:“闻大河之阴极远,有熊氏居大邑,被称大邑有熊。”
“大邑有熊?”
夹点头,说他是听曾经部落长者说的;在大河的下游,有一个强大的氏国,被称作大邑有熊。
但具体在哪儿,连阴康氏都不知道。
而对於伯和固等人来说,连那个什么阴康氏,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虞昕又向夹问了许多,但也没有得出太多信息。
夹只知道,他跟隨首领向北方大山走了四天,才与桑葺氏诸部接战。
被俘之后,又走了很远;六七个日落,才到达桑葺氏本部,从桑葺氏又走六天,才到达茯部落。
夹只记得大概是一直在向北走,越来越寒冷,山越来越大;与他自幼生活的大河平原,距离越来越远。
虞昕结合这些信息,从中推测,如果自己还得在地球的话,那自己现在的位置,可能应该在华北北方。
那个所谓大河,应该是指黄河。
那么自己所在位置,不是在陕北、就是在山西。
“大邑有熊…”虞昕嘴唇发乾,心头微凝。
没记错的话,记得以前课本里学过,炎帝还是黄帝的部落,似乎就是叫有熊氏。
只是不晓得现在是大洪水之前,还是大洪水之后了。
这九个奴隶中,除了夹之外,剩下的都是桑葺氏南部各个部落的。
“夹,你们快点走,等回到苴家;你们便可饱食了。”虞昕拍著他们说。
夹和奴隶们麻木的眼神之中,终於泛起一丝希冀之色。
他们没有说话,默默的加快了脚步,显得顺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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