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隍好不容易爬上了主位,坐稳后,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菸,才抬起眼皮,慢悠悠地看向李礼和赵心诚:“唔……是你们俩小子搅了本老爷的清梦?何事啊?”
语气倒是平和,只是配上他那形象,总让人觉得有些搞笑。
李礼却不以为意,再次稽首:“贫道太阴观荧阳子,见过城隍爷。这位是镇妖司红衣卫赵心诚赵大人。冒昧惊扰,实乃有事相求。”
“哦?求什么?”老城隍眯著眼,吐出一口烟圈。
“欲向城隍爷借神像座下三尺净土一用。”李礼重复了一遍来意。
老城隍抽菸的动作顿了一下,眯著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仔细打量了李礼一番,缓缓道:“净土?你要那玩意儿作甚?那东西沾了香火神力,也染了阴司气息,阳间人拿去,可没什么好处……年轻人,莫要好奇些不该好奇的东西。”
话中有话。
李礼迎著他的目光,坦然道:“非为好奇。只为炼製一物,用以克制邪咒,降服妖孽,还此地一片清净。”
“降妖?”老城隍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慵懒模样,甚至带著点劝诫的意味,“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有些浑水,可不好蹚。
听老朽一句劝,拿了別的东西走吧,净土不能动。”
说罢,他挥了挥烟杆,示意旁边的钱庙祝,“送客吧。”
钱庙祝见状,脸上顿时又浮现出得意之色,腰杆也挺直了些,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道:“两位,请吧?城隍爷的话可听清楚了?不是不给,是你们要的东西,动不得!”
赵心诚大急,眼看又要功亏一簣,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就要亮明身份施压:“城隍!我乃京城镇妖司赵……”
就在这时,李礼却轻轻抬手,阻止了赵心诚后面的话。
在赵心诚和钱庙祝疑惑的目光中,李礼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掌心。
那是一枚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样式古朴,正面刻著复杂的云纹和一个古老的“冥”字,背面则是两个更具威煞的篆字——“巡按”!
令牌看似普通,但当他取出的瞬间,整个城隍主殿內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一下,瀰漫的香火烟气都为之停滯了片刻。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更高层级阴司的威严气息,若有若无地从令牌上散发出来。
“这……这是?!”
刚才还一副慵懒模样的老城隍,在看到这枚令牌的瞬间,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从高高的主位上弹了起来!
可他忘了自己腿短,这一下起得太猛,竟“哎呦”一声,一个趔趄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城隍爷!”钱庙祝惊呼一声,连忙要去扶。
老城隍却根本顾不上疼痛和狼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打官袍上的灰尘,三步並作两步衝到李礼面前,眼睛死死盯著那枚令牌,脸上的慵懒和劝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敬畏,甚至还有一丝惶恐!
他抬头看著李礼,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巡……巡按副令?!”
看城隍表现,李礼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他收回令牌,但態度依旧温和,並未颐指气使:“既如此,城隍大人可否许贫道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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