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名书吏只是滴水不漏的摇了摇头,看样子,看样子也有些焦急神色,这就更让他心里打鼓了。
见內阁值房內,传来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只是屋內的景象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几名阁老面容阴沉,齐刷刷地盯著他。
竟然还有一名虎背狼腰的锦衣卫指挥使满脸横肉,也在盯著他。
“下官……下官杨应奎,参见元辅,参见诸位阁老。”
见到屋內这般景象,杨应奎声音颤颤缩缩,双腿一软,身子一个踉蹌,险些跪倒在地上。
蒋冕冷哼一声,不满道:“哼,这就是礼部尚书毛澄带出来的人。”
杨廷和並未追究他的失態,缓缓开口问道,声音不是很大,却有一份不容置疑的威严。
“將昨日呈稟殿下仪注所有细节重新再讲一遍,务必要一字不落!”
杨应奎面如死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重新將昨日发生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他就知道是这件事出了差错,只是他的心里一直存在著侥倖心理,始终不肯承认。
如今首辅及诸位阁老既然已经知晓,他知道再隱瞒那就是死罪了,於是他將全部细节,包括朱厚熜在最后时,离间拉拢的话也给吐露出来了。
之前他还想著用春秋笔法避重就轻的,瞒下未来少年君主的拉拢,从而在皇帝与內阁之间左右逢源,如今看来,悔不当初啊!
果然,当他面如死灰的稟报完后,屋內一片死寂。
“砰。”
蒋冕猛地一拍案桌,怒斥道:“混帐,上一次为什么不稟告完整。”
站在杨应奎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嚇了一哆嗦,用余光神色怜悯地瞅了他一眼,看蒋阁老的反应,他知道这老哥完了。
自古以来,骑墙派最可恨!
果然,杨应奎再也承受不住,双腿一软,彻底跪了下去,带著哭腔颤声解释道:“下官,下官……”
情绪不能左右决议,问题出现了,去见招拆招,解决问题就好了。
杨廷和没有多大反应,挥了挥手,看不出任何情绪:“下去吧。”
“下官…下官遵命。”
杨应奎狼狈的磕了一下头,竭力爬起身,慢慢退去。
杨廷和无奈的抿了口茶水,因为这个混帐的隱瞒不报,他们差点低估了对手的才智谋略。
聪明人与聪明人,蠢人与蠢人,聪明人与蠢人,各有各的玩法。
就像是诸葛孔明唱了一出空城计,也就是碰上司马懿这个聪明人,就算心里知道城里面没人,也会装糊涂故意退走。
若是诸葛孔明碰上个二愣子將军,两者的博弈不在一个层面上,估计两人就一块完蛋了。
他现在大致可以猜出,城內的这些来自安陆的护卫一方面起到散播消息的作用,另一方面恐怕是袁宗皋放下的诱饵。
静等著他咬鉤呢!
如此便不能轻易的將这些护卫抓起来或者秘密控制起来,放在詔狱里审,打蛇七寸不死,很容易反受其害。
如今各方面形势,实为不利,就是不知道礼部尚书毛澄那边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来復命了。
他心中大恨,袁宗皋这个奸佞,蛊惑殿下也就罢了,还为了逼內阁低头,搞了这么一出妖言惑眾,动摇国本的奸计。
只是不知道选了这么一位少年君主,对大明来讲,是福是祸啊!
就在这时,內阁值房门外,躬身稟报导:“启稟首辅大人,诸位阁老,礼部尚书毛澄求见!”
杨廷和猛然转头看去,浑浊的老眼迸发出一抹精光,沉声道:“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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