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行一轮润滑剂般的相互夸讚后,杨廷和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道:“孙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等既要在圣上议定此事时,將此奏疏呈上,如今可以先探一探圣上的態度如何。”

礼部尚书毛澄闻言,又从袖袋中取出一本奏疏,面向杨廷和,双手捧上,恭敬道:“我等早有准备。”

这次杨廷和並未拒绝,同样是双手,郑重的接过奏疏,开始翻阅。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一言不发,反而將奏摺递给了蒋冕,让他依次传阅。

梁储眼神疑惑,好或不好一点態度都没有,这老狐狸玩什么把戏?

不过见奏疏递来,还是恭敬接过,当翻阅片刻后,更加疑惑了,这份奏疏写的极好,既能够起到试探小皇帝的意思,又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小皇帝。

看著看著,他脑中灵光一闪,隨即想到了什么,他性格是急躁了些,却也不是蠢人,杨老狐狸不表態,是在等著別人表態。

议事大致基调已经定下来了,面对这份奏疏所提到的试探,看似两条路,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可选。

若是杨廷和率先开口定下,那便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其他人只是盲从,如果这个决议是他们这个屋子里共同定下的,那就是共同决定,出了事情,谁都跑不了。

蒋冕翻阅完,也学著杨首辅,面无表情,將手中的奏疏递给了毛纪。

毛纪见到他俩的样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满脸疑问的接了过来。

毛纪毕竟年轻,脑瓜子灵活,翻看完后,瞬间便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有些无奈,这一屋子人,起码八百个心眼子。

他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想到,这不正是他在杨首辅面前表现的机会吗?!

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只不过秉承著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他並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等著值房內陷入沉寂之后。

当没有人想担首责的时候,那便由他来担这个责任。

雪中炭永远比锦上来的更让人印象深刻些。

如此。

毛纪这才微微躬身,面向杨首辅恭敬开口,打破屋子中的沉寂,“稟元辅,下官方才已详阅礼部奏疏,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杨廷和乾咳一声。

就在他准备决定时,门口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心腹书吏声音压得比平时更低,稟告道:“元辅,诸位阁老,梁阁老回来了。”

屋內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动作,止住口头话题。

杨廷和沉声道:“快请进来。”

梁储缓缓走入值房,见屋內眾人没有等他,便开始了议事,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不过还没有等他发作,蒋冕便率先开口问道:“叔厚兄,圣上深夜召见,所议何事?莫不是与兴献王的封號有关?”

本来最应该想知道谈话內容的杨廷和,此时却在装作毫不在意。

鹰立似睡,虎行似病。

杨廷和微微頷首看向梁储,看似涣散的浑浊的老眼,眼瞼半垂,有意无意的扫过梁储的眼睛。

有些时候嘴巴会说谎,眼睛却是心灵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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