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名字,如阎王点卯,点到之人皆面如死灰,这哪是自陈功过得失,明明是一次大清洗。
“太子太保李燧、少保陈金……,自陈年迈,准其致仕!”
又是一群在文官中有著巨大威望的老臣被“请”出了朝堂。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无比,这份名单中的官员,哪个单独拎出来不是跺一跺脚,京城抖三抖的存在,可如今就这么被罢免的罢免,乞骸骨的乞骸骨。
眼见新君手段如此凌厉,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半分对新君年少的轻视。
朱厚熜的目光落在杨廷和身上,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暗骂一声老狐狸。
没有什么是不能斗爭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杨廷和藉助御史言官之手帮助朱厚熜清理宫內权宦,而朱厚熜则藉助皇帝之名帮助杨廷和剷除正德旧臣。
这一切都是出自杨廷和的手笔,上一次通过教学相互试探,达成合作后,杨廷和临走时给他留的纸条。
仅有四个字:奉詔自陈。
杨廷和藉助御史言官之手帮助朱厚熜清理宫內权宦,而朱厚熜则藉助皇帝之名帮助杨廷和剷除正德旧臣。
“奉詔自陈”同样玩的也是阳谋。
下一道詔书,让文武百官自己陈述功过得失,在这种詔书下,无非就是。
说自己功劳很大,那在新君看来,此人仍心怀旧主,不知道悔改。
说自己犯了什么什么过错,那你自己都说犯了过错,罢免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无论怎么去陈述,最终解释权都在皇帝手中,想罢免一个人,总能找到理由。
当然这个阳谋之所以能够顺利执行,与阳谋推恩令的顺利执行,有异曲同工之妙。
名与实,朱厚熜新君之名义,杨廷和首辅之实力。
就在这时,兵科给事中夏言猛然出列,声音洪亮:“臣,兵科给事中,夏言,有本要奏!”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言身上,这时候站出来,不是太聪明就是太愚蠢。
“圣祖曾有训示,凡事要多听取意见,不要偏听偏信。先帝时期,奸佞蒙蔽,所以导致朝政败坏。臣请陛下废除內批,严惩奸佞!”
朱厚熜静静地听完,看不出喜怒,挥了挥手,示意太监收了奏疏,“朕知道了。”
夏言一封奏疏,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无数奏摺铺天盖地的要呈奏。
“臣,弹劾司礼监太监魏彬!身为八虎余孽,倒行逆施,蛊惑先帝。”
“臣也弹劾司礼监太监魏彬,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臣,弹劾安边伯许泰!依附逆贼江彬,狼狈为奸,沆通一气,霍乱朝纲。”
…………
就在这时,一名御史站了出来,上言道:
“臣,弹劾御马监太监谷大用!欺上媚下,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罪不容诛!”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嘈乱的文武百官顿时静了一下。
他们都清楚,此时的谷大用正是当今圣上的“红人”,所以他们才儘量避讳著。
眼前这封奏疏倒不像是衝著谷大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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