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著阴暗牢狱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一些养尊处优的文官们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只见几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如狼似虎的走了进来,在他们中间,两名锦衣卫校尉拖拽著一个早血肉模糊的囚犯。

那名囚犯浑身是血,四肢被粗大镣銬锁著,双脚如一滩烂泥一般,几乎无法站立,被两名校尉拖拽著,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痕。

朝堂之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名胆子小的官员有些止不住的两腿发软。

朱厚熜面色如常,看著面前的文武百官,笑眯眯道:“本来还没怎么用刑,这傢伙就全部撂乾净了,可是朕怕他不说实话,就把那些刑罚又给他上了一套。”

“只是看著有些血肉模糊,诸位莫怪!”

文武百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位年仅十五岁的新君,平日里看上去温尔儒雅,实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朱厚熜的目光落在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温和笑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身子猛地一颤,声音沙哑,颤颤巍巍道:“奴婢是张永的乾儿子小浩子。”

“哦,小浩子啊。”朱厚熜的语气像是碰见了熟人,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做什么的?”

“张永张公公怕他做的那些坏事被吐露出来,想要灭口狱中的魏彬跟谷大用,便派奴婢去贿赂狱卒。”

“哦?哪个狱卒啊?”

“奴婢不认识什么狱卒。”

“嗯?”

“主子饶命啊,主子饶命啊,奴婢真不认识什么狱卒,虽然张公公说攀附了朝中的某个大人物,可奴婢……”

小浩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將头死死地抵在金砖之上,哽咽求饶道。

朱厚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身体更加前倾一些,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问道:“嗯?攀附了谁?说,说出来,说出来啊,朕赦你无罪!”

就在这时,吏科都给事中张九敘向前一步出列,声音洪亮:“臣,吏科都给事中张九敘,有本启奏。”

朱厚熜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张九敘身上,淡淡道:“准。”

“陛下,自古以来,奸佞小人构陷忠臣贤臣,最擅长也是最常用的便是离间君臣。”

“一个毫无骨气卖主求荣的软骨之人,臣认为,此人说话之话,不可当真。”

“如此胡乱攀咬,试图將水搅浑,臣认为此人当诛!”

张九敘重重一拜,掷地有声道:“请陛下明察!”

朱厚熜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这个远看是忠臣模样的张九敘,“张爱卿別著急啊,这不是还没说嘛。”

张九敘將头重重磕在地上,悲愴道:“陛下……”

朱厚熜眼神渐渐变冷,眯起眼睛,面带温和笑容问道:“张大人,你想流芳千古,以命死諫,朕不介意赏你一顿廷仗。”

“只是这目无君上,以触怒朕来博取一个直臣的清名,沽名钓誉可似乎不是一个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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