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年復一年
权力和资源的诱惑就在眼前,但她更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有用”的基础上。
还是那句老话一旦失去价值,或者触及核心利益,凤姐翻脸会比谁都快。
“紫鹃,把这参收好,平常不要动用。”她吩咐道。
这一晃,至年关。
腊月二十三,祭灶。
贾府祠堂香烛繚绕,气氛庄严肃穆。
合族男丁依序排列,贾母率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有誥命的女眷在內堂另设一坛祭祀。
小姐们则按规矩立在廊下等候。
这是黛玉第一次参加贾府如此正式的祭祀活动。
她跟在迎春、探春身后,垂首敛目,看似恭谨,实则利用提升后的感知,悄悄观察著在场每一个人。
贾母作为最高长者,神色肃穆,一举一动皆合礼法,透著勛贵之家的底蕴。
贾赦、贾珍等人看似恭敬,眼神却多少有些游离敷衍。
贾政则是一板一眼,略显刻板。
宝玉站在男丁队列中,难得的神色庄重,也不知在想什么。
女眷这边,邢夫人努力摆出嫡长媳的架势,却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王夫人面无表情,手持佛珠,默诵经文,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但偶尔抬眼时,目光扫过黛玉,却带著一丝冰冷的审视。
尤氏则是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
黛玉心中冷笑。
好一副世家大族。
可这画卷之下,藏著多少齷齪和算计?
祭祀仪式繁琐而漫长。
寒风透过廊廡吹进来,小姐们一个个冻得鼻尖发红,却不敢稍动。
黛玉却因体质大增,並不觉得多么难熬,反而愈发清晰地感受到这盛大仪式下涌动的暗流。
她注意到,贾母在拈香时,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著些许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是怜悯?
是担忧?
她还注意到,王夫人身边的心腹周瑞家的,几次悄悄与管祠堂的一个老僕妇交换眼色,似乎在意著什么流程。
当祭祀进行到某一环节,需要一位旁支的庶出子弟上前献酒时,那少年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天寒手僵,竟失手將酒盏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在肃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祭祀之时,摔碎器皿,是为大不敬。
尤其还是献祭的酒盏。
贾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贾赦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
贾政也是满面怒容。
那少年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王夫人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母亲息怒,老爷息怒。祭祀大礼,岂容衝撞?依媳妇看,怕是这孩子八字轻,压不住这祠堂的祖宗英灵,方才失了手。还是快让他退下,另换稳重的子弟上前,免得再衝撞了,得不偿失。”
她这话,看似在平息事端,实则將“衝撞”二字再次拋了出来,並且隱隱指向“八字”问题。
黛玉心中猛地一凛!
王夫人果然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她是在借题发挥,再次暗示“不祥”“衝撞”的概念,而且是在祠堂这种敏感的地方。
其用心何其毒也!
果然,不少人闻言,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黛玉这边。
仿佛在怀疑是不是他这个“八字可能犯冲”的人带来了晦气。
贾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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