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痴情泪乾烛燃烬,帐暖衾温赴黄泉
破败的土地龕前,红烛燃到了尽头。
墨娘看著那截焦黑的烛芯,嘴角忽地牵起一抹惨笑。
她果然是疯了,居然相信了说书先生的胡言乱语。
其实,她之所以尝试这“怨烛復仇之法”,只是因为那评书里的“林小姐”,与自己的经歷有诸多相像。
她们都曾收穫誓言,都以为自己被爱过,但最终,都遭到了最刻骨铭心的背叛。
故事中,那“林小姐”在临死前得到了云游老道赠予的怨烛復仇之法,成为了惩罚天下负心之人的“烛仙子”。
可……那终究只是话本故事。
点燃一根蜡烛,就能报了她的血海深仇吗?
哪怕真的能招来烛仙子,“她”又凭什么帮助自己报仇呢?
报应?
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吗?
宋祁现在怕是正抱著那尚书府的千金,听著新谱的曲儿,饮著最烈的酒……
而她呢?她算什么?
一个断了手,毁了容的丑八怪!
墨娘裹紧了单薄的衣衫,蹣跚著站起身。
她不再看那熄灭的蜡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荒草丛生的夜色之中。
墙头的阴影里,陆然目送她远去,尾巴尖轻扫了一下身旁的红衣身影。
该干活了。
……
安远侯府,夜色渐深。
臥房內。红烛高烧,暖帐低垂。
空气里瀰漫著酒气与脂粉混合的靡靡之气。
两名新叫来的妓子横陈在锦被上,髮丝凌乱,面色潮红,身上仅以薄纱蔽体。
宋祁赤著上身,瘫软在二人中间,脸上带著事后的慵懒和满足。
他端起枕边一杯酒,一饮而尽,得意地笑了起来。
唤作“春桃”的妓子娇喘一声,伸展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声音腻得能掐出水来。
“世子爷,您可真厉害,奴家的身子骨,都快被您折腾散架了。”
“是吗?我倒是看你很受用啊。”宋祁捏著她的下巴,轻佻地说。
旁边叫“夏荷”的妓子也凑了上来,將剥好的葡萄餵到他嘴边。
“世子爷如今可是御前第一乐师,圣上眼前的红人,真是春风得意,羡煞旁人呢。”
宋祁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区区一个乐师算什么?若不是为了尚书府的权势,我才懒得去討好那个老东西。”
“世子爷说的是,您这是鸿鵠之志。”
“等我做了吏部尚书的女婿,这京城之內,还有谁敢不看我的脸色?”
“那世子爷以后可得多多疼惜我们姐妹呀。”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春桃嗤嗤地笑了起来,手指在他胸膛上画著圈:
“奴家听说,世子爷这首名动京城的《凤求凰》,是从一个叫墨娘的歌妓那儿得来的?还听说……那墨娘长得奇丑无比,是真的吗?”
“疤脸丑妇罢了。不过是我略施小计,便哄她交出了曲谱。”
“那她也太好骗了。”
“世子爷真是好手段。”
“手段?对付那种下贱的货色,也配叫手段?”
宋祁嗤笑一声。
他正欲再说什么,神色却忽然一滯。
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了他的脚踝。
是春桃的脚?还是夏荷的?
不对,这触感……不像脚。
他微微皱眉,刚想低头去看。
却见平整铺在床榻上的锦被,靠近床尾的部分,竟然已隆起了一道不自然的弧度。
那弧度,像是有什么东西,隔著一层布料,慢慢抬起了头。
夏荷还在嬉闹,没有留意。
春桃却看见了。
她脸上的媚笑僵住了,指著床尾,声音有些发颤:
“世,世子爷……那,那是什么?”
“大惊小怪的,还能是什么?许是风吹的。”宋祁强装镇定。
“可……可窗户关著呢。”
“那……”
宋祁的话还未说完。
隆起的锦被之下,竟然猛地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宋祁的脚踝!
力道之大,竟让他的骨头髮出了“咯吱”的轻响。
“啊——!”
宋祁的酒意瞬间被嚇得无影无踪,拼命地想要挣脱。
可任凭他如何蹬踹,那只手都纹丝不动。
下一刻,巨力传来。
他被猛地向下一拽,身子便没入了锦被之中,再无踪影!
“鬼啊!!!”
春桃和夏荷嚇得魂飞魄散,从床上摔了下去,缩到角落,捂住嘴,惊恐地看著那床不断蠕动的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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