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府衙,议事堂。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堂內烛火昏黑,映著一张张愁云惨澹的脸。

主位上,张捕头面色铁青,发白的指节,不住地揉著眉心。

堂下,眾捕快垂手而立,皆噤若寒蝉,眼下掛著一圈浓重的青黑。

老捕快上前一步,稟报导:

“头儿,今日……城中又添了七桩新案子。”

“说。”

“童谣案四起。东市米行的刘掌柜,昨夜在家中与人饮酒,席间不知是谁提到了那首童谣,当场就烧了起来……南街的赌棍赵三,当街化成了灰。另外两起,一个是放印子钱的陈扒皮,另一个是贩私盐的孙瘸子,都是被仇家堵著,唱了童谣,烧得只剩了张皮。”

“还有……烛仙案三起。城西新科的举人李生,今早被发现死在了自家书房。城北绸缎庄的王掌柜,以及吏部的一个书吏,都是夜里死在了床上,死状可怖。”

一字一句,张捕头听著,揉捏眉心的力道更重了。

日日皆是如此,案子一件接一件,全是不讲道理的死法。

他挥了挥手,声音嘶哑:

“知道了,都下去吧。”

老捕快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城南那座土地龕,咱们今晚还派人过去吗?”

“不必了。守了这么多天,大伙都累了,今晚都回去歇著吧。”

“是……”

眾捕快应了一声,拖著灌了铅似的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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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议事堂,只剩下张捕头一人。

他看著空荡荡的堂口,只觉得心力交瘁。

自打他穿上这身皂衣,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焦头烂额。

偌大的京城,五坊一皇城,各有各的管界。

可偏偏这两桩邪门的案子,就跟长了眼似的,全落在了他管辖的东市坊。

而且,一桩比一桩诡异,一桩比一桩棘手。

那首杀千刀的童谣,已是彻底禁不住了。

他当初一道禁令下去,本想釜底抽薪,却不料是火上浇油,反倒把童谣杀人的规矩给捅了出去。

如今,那童谣已然成了杀人的利器。

谁想害哪个背信弃义的仇家,当面把那几句童谣唱出来,人就没了。

虽是人证物证俱在,可怎么定罪?

总不能写个“口舌杀人”的罪名。

且不论,这童谣案已成死结。

新出的“烛仙案”,更是邪门得紧。

坊间流传,凡是被薄情者拋弃之人,只需取对方的一件旧物,捻成烛芯,再到城南那座破败的土地龕前点燃。

待烛火燃尽,便可与“烛仙子”立下血契,取其性命。

起初,不过是话本里添油加醋的鬼怪奇谈,街头巷尾的谈资,当不得真。

可这世道,含冤负屈的痴男怨女实在太多,免不得有人信了这邪法,死马当成活马医。

谁曾想,一试之下,竟是灵验了。

负心之人当夜暴毙,死状悽惨!

自此,一传十,十传百,效仿者越来越多。

有的被活活掐死,有的被拧断了四肢,还有的被拽进床底,再发现时,身子被活活拆开,筋骨尽数折断……

有侥倖活命的证见者说,那“烛仙子”,乃是个穿著红嫁衣的女鬼!

还有人看清了那女鬼的样貌,找画师描摹了下来。

只见那画上的女子眉目清秀,儘管画工粗糙,但张捕头还是能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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