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张载则是过来游学的,据他所说,到了这边没有落脚处,过来混吃混喝的,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因此过来帮胡先生做点事情。

听到这里,晏几道倒是想起来了,大约在这几年,张载会在汴京这边开始讲学了。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胡瑗这里被塞了一个紈絝子弟过来却面无慍色,敢情只需往助手团队里面一塞即可,至於能不能干活,那又有什么所谓?

是了,还有一个原因,这国子监里就读的学生基本都是官宦子弟,而且都算得上高官,甚至都没有七品以下的官员子弟。

想来往太学里面塞人这种事情也是常见,虽说往身边塞人是少了点,但接受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

胡瑗將晏几道交给了吕公著张载之后,便自顾自的做事去了。

张载性子更为疏朗,他好奇地打量著眼前这位相貌清俊、眼神却异样沉静的相府公子,率先开口笑道:“早闻晏相公家七郎才华横溢,词作清丽婉转,今日一见,果然风仪不凡。”

吕公著则更为持重,他年岁稍长,举止间自带一股沉稳气度,微微頷首接口道:“確是。

不知晏郎君平日除词赋外,还读些什么书?对经义可有涉猎?”

他这话问得颇有深意,既是寒暄,也带有一丝考察的意味,想看看这位名声在外的少年郎是真才实学,还是仅止於风雪月。

若是前世十四岁的晏几道,听得两位日后名满天下的人物如此“恭维”,即便表面谦逊,內心恐怕也难免生出几分自得。

但如今的晏几道,心性早已被岁月和坎坷磨礪得通透平和。

他闻言连忙摆手,笑容里带著真诚的赧然:“二位先生切莫如此说,折煞小子了。

那不过是宴饮游戏之作,承蒙亲朋谬讚,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至於经义…”

他略一沉吟,態度诚恳地继续道:“家父亦常督促,只是小子愚钝,於《易》、《礼》深奥之处,常不得其门而入,正苦无名师指点。

今日能得入胡先生门下,有幸遇见晦叔先生(吕公著字晦叔)、子厚先生(张载字子厚),实乃几道之幸。

日后还需二位先生多多指点教诲才是。”

他自然而然地用上了二人未来的表字,语气恭敬,仿佛本就该如此称呼。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既坦然承认了自己在词作上的“小道”,又表达了对经世学问的嚮往与自身的不足,最后更是將对面的两人抬到了“先生”的位置上,给予了极大的尊重。

吕公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出身东莱吕氏,见惯了骄矜的官宦子弟,如晏几道这般年纪却如此沉稳谦逊的,实属罕见。

他原本因对方身份而產生的一丝淡淡隔阂,不由得消减了几分。

张载更是抚掌笑道:“好!不骄不躁,虚怀若谷,晏相公家教果然非凡。指点不敢当,互相切磋罢了。

我与晦叔在此,亦是向安定先生求学。

学问之道,正需同道之人相互砥礪。”

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吕公著便向晏几道简单介绍起他们平日协助胡瑗处理的事务,无非是整理一些学生的课业、帮忙校对胡瑗编写的讲义教材。

偶尔在胡瑗分身乏术时,为一些初入学的学生答疑解惑等等,都是一些繁琐却重要的基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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