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捧杀。

吕公著虽喜爱晏几道,此刻也觉得胡瑗此举太过大胆,面露迟疑。

胡瑗却大手一挥,神色决然:“非常之人,当行非常之事!

岂能因年岁、资歷这些俗套,便埋没如此天才,阻遏学问新途?

叔原之论,自成一家,足堪师表!至於物议?”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程颐、张载,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还在国子监一日,便要看一看,谁敢因循守旧,詆毁真才实学!”

他復又看向晏几道,目光转为殷切:“叔原,非是老夫將你置於炉火之上。

实乃你的词论,如潜龙在渊,终须一飞冲天!

太学主讲之位,非仅是荣誉,更是一方平台!

在此宣讲,你的词论將不再是私人见解,而是能真正影响天下词风、引领一代学术潮流的『显学』!

你,可敢担此重任?”

晏几道心中亦是巨震滔天。他万万没想到,胡瑗竟有如此魄力,给出如此厚礼!

这意味著什么,他太清楚了。

在太学主讲课程,一旦確立,他便不再是仅仅倚仗父亲余荫的晏家小七郎,不再是只有几首好词传唱的才子,而將是得到官方最高学府承认的“词学宗师”!

他的理论,將藉由太学学子——这些未来的官员、学者——传遍天下,真正奠定他在文坛乃至学术界的崇高地位!

这是无数文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殊荣!

说句自大的话,若是此举大获成功,以前的柳七公、父亲晏殊、后来的苏軾、周邦彦、辛弃疾等人在词上的地位可能都要排在自己之后!

然而,自己矣十四岁幼龄,却站在汴京国子监、太学的台上却谈词理论,必將不能服眾,定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想要与自己打擂,一旦应对有误,难免身败名裂!

当下父亲被外放,无数人都等著落井下石,自己未必有人庇护,说句实话,风险极高!

剎那间,无数念头掠过脑海。

压力、风险、机遇、挑战……纷至沓来。

但他看到胡瑗眼中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期待,看到张载等人虽震惊却並无恶意的担忧,想起自己胸中所蕴藏的、超越这个时代的词学见解……

以及前世父亲去世之后的落魄…

晏几道终於下定决心—干了!

再惨还能惨过原来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整了整衣冠,对著胡瑗,也是对著在场所有未来的巨擘大儒,深深一揖到底,声音清朗而坚定:

“蒙先生厚爱,几道……敢不从命!”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阳光透过窗欞,恰好落在少年挺直的脊背和清俊的侧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张载、程顥等人望著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一颗前所未有的新星,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冉冉升起於大宋的文坛与学界。

十四岁少年人主讲词学,而台下的不仅有太学的青年才俊们,还有大宋诗词巨擘们仰头听讲…真是难以想像那种场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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