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阎家出来,兄弟俩一前一后穿过中院。

中院的水池边没人,倒是贾家窗户那儿似乎有影子晃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秦淮茹在瞅外面。

两人没停留,径直穿过那道熟悉的月亮门,走进了后院。

后院比前院安静些,刚撩开自家那洗得发白的门帘走进屋,刘光天一眼就看见桌子旁边大马金刀地坐著一个青年。

这人穿著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头髮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脚上蹬著一双擦得鋥亮的皮鞋。

不是他们大哥刘光齐还能是谁?

这会儿的他刚毕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悠閒地端著家里的白瓷缸子喝茶,手边还放著一本包了书皮的新书,那做派,跟旧社会的少爷没什么两样。

说实话,刘光奇整个人透出来的那股精神气儿、穿著打扮,跟他们两兄弟简直是活在两个世界。

刘光天和刘光福,俩人身上是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破红背心,肩膀上还能看到白天扛包留下的深色汗渍和麻袋印子。

下身是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裤子,脚上踩著双破鞋,大脚趾头都快顶出来了。

这对比太刺眼了,他跟刘光福,就像是两个笑话!

这他妈確定是一个爹妈生养出来的亲兄弟?

他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刘光齐“啪”地一声把搪瓷缸子顿在桌上,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他抢先发难,语气里是全然的责备和不耐烦:

“你俩死哪儿去了?”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让我一个人把那么多东西搬回来!你俩是干什么吃的?”

他越说越来气,声音也拔高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们多久?”

“太阳底下晒著!你们知不知道我搬这些东西回来费了多大劲儿?”

“肩膀都快磨破了!”

“你俩能不能有点儿用?这点小事儿都指望不上!”

一听到这倒打一耙的话,刘光天差点没气笑了!

要不是刚进院时在阎埠贵那儿听得真真儿的,知道这位大少爷是了钱雇板儿爷把行李舒舒服服拉回来的,他兴许就真信了这番鬼话。

不是,这崽种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他刘光齐大手大脚的那些钱,里面有一部分就是他跟刘光福起早贪黑、肩膀磨破皮扛大包挣回来的!

这王八蛋拿著家里的血汗钱充大爷,请人把事儿办了,现在居然还能道貌岸然地坐在这儿指责他们没去出力?

刘光天可不惯著他这臭毛病:

“我他妈欠你的啊?”

“你是残废啊?”

“次次都要我们给你搬?”

刘光天这话一说完,刘光齐瞬间恼怒得脸都涨红了。

他实在没想到,平时这个唯唯诺诺、任他拿捏的二弟,今天居然敢这么劈头盖脸地顶撞他!

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和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很是不爽地“霍”地站起来,指著刘光天:

“刘光天!你跟谁说话呢?”

“啊?反了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惯常的那套理论压人:

“我上学那是为了光宗耀祖!是给咱们老刘家爭光!”

“你们俩扛大包的苦力能跟我比?”

“让你们帮我搬点东西那不是应该的吗?我让你们帮忙那是看得起你们!”

“你別给脸不要脸!”

本来刘光福已经习惯了大哥这副嘴脸,下意识就想低下头忍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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