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口不一
这些时日她每日与谢晦在御园內讲故事,马禄贵都被谢晦打发的远远的,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具体在做些什么,大概是把他们往日的相见当成是男女在私会了,她想。
孟沅在杂役房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便也无需收拾,她跟著马禄贵第一天在白天时走出了这片潮湿阴暗的角落。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暖洋洋的。
养心殿的偏殿与杂役房截然不同,这儿的偏房殿宇玲瓏,窗明几净,窗外就是一片清脆的竹林,风过处沙沙作响,带来一片清凉。
房內的陈设虽不至於如养心殿的正殿那般金碧辉煌,却样样都是精品。拔步床上铺著最柔软的云锦被,梳妆檯上摆满了各式养肤的玉露膏霜和珍贵的首饰,储物柜中也叠满了各式各样的锦衣华服,从轻薄的纱衣到厚实的冬裘,料子和绣工都是顶尖的。
马禄贵將她送到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孟姑娘,这是陛下吩咐下来的,以后您的膳食,由御膳房的专人负责,每日的份例都在上面,您若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只管吩咐下去,奴才会给您安排妥当。”
孟沅一怔。
她接过单子,看著上面的菜名。
樱桃肉、松鼠桂鱼、红烧猪蹄、龙井虾仁、醋排骨......
全部都是她在给谢晦讲故事时无意中提到的菜名。
谢晦当时还嘲笑她讲故事像是在报菜名,每则故事中必包含著一两道名菜。
他竟然都记住了?
饶是孟沅,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震惊。
一个帝王,一个以残暴荒淫著称的少年暴君,怎么会专门来记她的饮食喜好?
这简直比他昨夜亲手为她上药还要来的不可思议。
她感觉自己变得晕晕乎乎的,在心里结结巴巴的发问:“系统,你再查一查,他对我的好感真的只有十一点?”
【滴,经查验,任务目標『谢晦』对孟沅的好感度確认为:11。】
“还有一事。”马禄贵见她发怔,便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姑娘求陛下昨夜让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那个宫女姓刘,家中確有年迈父母和一个幼弟。抚恤金和陛下的安抚口諭,宗人府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了。”
孟沅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快,他们古代公务人员的办事效率也忒高了些。
这时马禄贵突然开口道:“孟姑娘,您真是好心肠,能在陛下面前还记掛著旁人。这份心,奴才佩服。”
那位姓刘的宫女从前也是在御前侍候的,与马禄贵不可能没有交集。
两人可能是认识的,甚至交情还不错。
只是皇帝亲自下令处死的人,交情再好的人也不能去帮忙收尸,否则便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这是马贵禄第一次对她表露出除了恭敬以外,带有个人情感的善意。
孟沅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就只是做了个揖,惹得马禄贵急忙回礼。
孟沅道:“有劳公公帮沅沅查清了。”
马禄贵领著一眾宫人退出去时,趁著孟沅不注意,还是將孟沅先前为了打点关係送出去的金釵轻轻撂在了梳妆檯上。
这意味著哪怕没有这只釵子,他今后也愿意帮她的忙。
待马禄贵走后,孟沅一人坐在殿內。
窗外竹影摇曳,桌上的香炉里焚著寧神静气的檀香。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
手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那个白玉药瓶就静静地放在桌上。
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半个月的经歷,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她穿越到这里,成为世家贵女,但穿越当天,孟家就被抄家,全家下了大狱。
然后是豹房的生死一线,再到杂役房的苦役,最后她每晚都在御园中给谢晦讲故事。
她一路走在刀尖上步步为营。
而现在她似乎终於为自己,也为孟家,搏得了一线生机。
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
谢晦对她的好感度仅仅只有11。
这个数字脆弱的不堪一击。
谢晦素来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他今日喜欢她,明日就可以刺死她。
她必须得更努力才行。
她要得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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