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后。
许意浓从警局出来,外面夜色溶溶,建筑鳞次櫛比,灯光五彩斑斕,繁华綺靡,將这所城市夜晚的纸醉金迷展露得淋漓尽致。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已经过了十点。
她东西还落在家里,步行回去取完回校,女寢宿舍楼大门都关了。
“先送你回去拿东西?”
一道强势而清冽微涩的广藿香从头顶袭来,她脚步一停,撞入一道漆黑冷锐的视线,才发现路边那辆白色迈凯伦是江酌的。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个朋友来这附近玩,刚好路过。”
总觉得他刚才那番话很了解派出所似的,难道他家里有什么人也经常踏足此地?
顾不得多想,她点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江酌用车钥匙解了锁,目光平静掠过她的脸,开门坐上了驾驶座,见她跟著上来系安全带,才勾唇捏住了她的下頜:“这个问题,等答应做我女朋友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小表妹。”
他把“表妹”一词咬得缠绵又曖昧,极强的压迫感和衝击力让许意浓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性感的,蛊人的,炙热的。
可是,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我家在翠湖新天地。”
心跳轰鸣声中,她慌乱转移了话题。
没过几分钟,他就將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望著那道紧张到慌不择路的纤细身影,车內驾驶座上的人目光愈发深沉。
因为许意浓脚步太过匆忙,像是生怕他等急一般,以至於她没有发现,黑暗中一双锐利的黑眸,如影隨形牢牢攀爬著她的背影。
捕猎、侵略、掠夺。
等她提著行李箱过来时,男生正倚在车门旁,捻灭了一支烟,帮她把东西拎进了后备箱,声色微沉,像是积压著什么情绪:“先上去。”
上车后。
车子一路安静地在路上飞驰,他突然开口:“继母对你不好?”
不但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劣。
许意浓不太习惯对不熟悉的人透露家底,沉默了两秒,江酌也没追问,仿佛深諳她复杂的家庭状况一般。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妈妈】。
“妈妈。”
或许是今晚受了极大的委屈,从未有个亲人愿意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许意浓的嗓音都发哑了,带著颤音,希望黎慧能好好安慰她。
“……意意,你怎么了?”黎慧顿了一秒。
就在她准备倾吐而出时,黎慧踟躕了一下,带著试探道:“妈妈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叔叔人你也见过。这次打电话是来问你,国庆节我们的婚礼酒席你来参加吗?”
一片寒意將许意浓的心臟冻住,答应的话哽在嗓子里,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能理解的。
离婚后,黎慧一个人孑然一身,单身了十多年,她能大胆追寻自己的幸福,组建新家庭,自己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男方工作体面,是沪市的一个老板,有个女儿,是丧妻后再娶,对黎慧不错。
“以后你叔叔会对你很好的。”
“別人只有一个爸妈,你以后就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了,多好的事啊。”
过往的话在耳畔迴荡,许意浓不知自己怎么掛的电话,撂下手机时指甲不慎剐进了皮肉,尖锐的痛感瞬间將她生理性的眼泪逼了出来。
不就是父母各自再婚,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又不是彻底不要你了,许意浓,能別这么矫情吗?
察觉身旁还坐著人,她若无其事地深吸一口气將眼泪逼了回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难堪失態的一面。
江酌侧眸定定看了她几秒,轻眯了下眼,將车上的纸巾递到她眼前:“有情绪,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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