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772黄金时代

“听名字就知道，这地方蛮荒之地，我们大清国肯定瞧不上的。”

赵觉先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环境。

只见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藤蔓缠绕其间，各种虫鸣鸟叫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喧囂。

这样的环境在大清很少见，起码在中原和江浙很难见到，跟他在电视上见过的亚马逊雨林差不多。

隨著陈锦荣不断讲述，赵觉先脑子里的地理知识也一点点浮现。

婆罗洲，世界第三大岛，地处赤道，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降水充沛得令人髮指。

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以动植物资源丰富到夸张，什么热带硬木、香料、橡胶（不过橡胶树这时候还没大规模引种过来），都是好东西。

其次，这里海岸线曲折漫长，意味著良港不少。

以这些港口为依託，不断向內陆辐射，又能建造不少城市，安置不少人口。

眼下是1772，海洋文明即將迎来大爆发，拥有优质港口意味著什么，赵觉先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

换言之，只要占住了这些港口，英国女王来了也只能跪下舔~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岛底下埋藏著惊人的石油和矿產资源，什么金、银、铜、锡、铝土矿……

尤其是石油，这可是黑色金子。

按照歷史时间线来说，眼下第一次工业革命刚刚兴起，珍妮纺纱机，蒸汽机已经出现，人类不仅造出了各种机械，冶金和武器製造水平也大幅提升。

不过对石油的利用，那还要等到几十年之后，一个叫埃德温·德雷克才打出第一口石油井，最初的石油也不是用於內燃机，而是用来提炼煤油照明用。

“石油啊……”赵觉先心里暗自咂摸，“这玩意儿现在是没什么大用，但再过一百多年，就是工业的血液。要是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未来……”

一个模糊但极具诱惑力的长远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隱隱浮现。

不过，眼下想这些还太远，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正当赵觉先思绪飘远的时候，陈锦荣嘆了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赵兄弟，这地方好是好，什么都有，可麻烦也不少，最恼火的就是这里的生番。”

“我明白。”赵觉先收回思绪，专注地听著。

“他们是达雅克人，很早就住在这里了，部落很多，光我我见过就好几种。”

话语间，陈锦荣脸上露出一丝忌惮：“这些人性情凶悍得很，而且……习俗特別残忍。”

“怎么个残忍法？”

“他们喜欢割人脑袋，然后拿回去当战利品，跟我们那拜土地公差不多。”

闻言周昌大骂一声：“妈拉个巴子！果然是生番！该杀！”

赵觉先听得眉头紧锁。

难怪这帮野人战斗力这么彪悍，原来是猎头族。

这在前世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现在竟要直接面对？

陈锦荣嘆息道：“总之，这些生番对咱们华工很仇视，总觉得我们是来抢他们地盘的。

经常三五成群地过来骚扰，偷袭我们落单的人，不少兄弟都遭了毒手，很惨的。

我也带人跟他们交涉过，想送点礼物换和平，也试著跟他们做点生意，但都没什么用。

他们有时候答应得好好的，但转头就翻脸不认人。语言不太通，道理也说不通，关键是我们人少又分散，也占不到便宜。这件事真是让人头疼。”

看著陈锦荣愁眉不展的样子，赵觉先没有立刻说话。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里搓了搓。

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靠近一条河流，地势相对平坦，泥土黝黑，相当肥沃，有利於开垦。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容易受到来自丛林深处的攻击。

如果想要发挥华工们的特长——种地的话，那必须优先解决外患才行。

赵觉先一边听，一边观察著地形。

达雅克人就像这雨林本身一样，神秘、排外、且充满致命的威胁。

被动防御，绝对不是办法。

像陈锦荣之前那样，寄希望於谈判或送礼，在这种原始部落面前，基本是没什么用的。

他们可没形成国家形態的契约精神，更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你示弱，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更加变本加厉。

无数次歷史经验表明，面对蛮夷，单纯的忍让和退缩，最后只能死路一条，大宋就是例子。

至於什么和平共处，尊重土著文化之类的，那不都是建国之后的事么？

赵觉先可没忘记，那些穿越之前的歷史可都清楚地写著，那些成功在陌生地域立足的群体，无论是古代屯垦的边军，还是西方早期的殖民者，哪一个不是一手拿著橄欖枝，一手紧握利剑？

橄欖枝是拿来看的，手里的刀剑才是拿来用的。

没有足够的实力进行威慑，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锦荣兄，”赵觉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变得坚定而冷静，

“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依我看，与其这样整天提心弔胆被动挨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