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下手为强

但赵觉先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达雅克人不会轻易放弃袭击华工，他们可能在聚集力量，准备发动一次更大的袭击。

时机紧迫，必须儘快执行“先下手为强”的计划。

很快，通过陈锦荣多方打探，他们终於得到了一个关键情报：附近有一个叫做“长屋部落”的达雅克人部落，最近比较活跃，他们正是之前骚扰华工的主要力量之一。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派出一支狩猎队，沿著一条固定的路线，前往一片野牛经常出没的沼泽地。

“就是这里了！”陈锦荣在地面上画出的简易地图上点了一下，位置正在那条狩猎路线上的一段狭窄谷地。

赵觉先看了会，然后点点头道：“这里地势狭窄，两边是陡坡，植被茂密，非常適合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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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已定，天色未明。

赵觉先和周昌带著挑选好的汉子，趁著夜色出发，悄悄离开营地。

这里面有先前跟著自己的难民，也有不少年轻的华工，经歷过先前的战斗后，眾人也彼此熟络起来。

男人们之间就是这样，最伟大的友谊无非就是一起打过仗，所谓生死兄弟是也。

眾人沿著一条隱秘小路，想著预定伏击地点进发。

这会天还没亮，丛林里多的是瘴气水雾，眾人只是轻轻走过，很快露水就打湿了衣衫。

赵觉先走在中间，整个人略微紧张，额头上湿漉漉的，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沾染的露水。

毕竟自己只是个现代社畜，长这么大经歷最激烈的战斗也就是地铁早高峰，如今却要亲自带队去伏击野人，打的还是最原始的白刃战，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当然，赵觉先也觉得火枪大炮更好，但是条件有限，起码这会是弄不到这些先进武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復盘，同时密切关注周围地形变化。

很快，他发现一处不错的伏击地点，正是谷地的最低处。

这里地形狭窄，两边都是高坡，长满蕨类和灌木，十分有利於隱藏伏击。

“就在这里。”

赵觉先压低声音，发號施令，指了指两旁的地形。

周昌会意，连忙招呼其他人停下。

“周昌，你带一半人去左边先埋伏好，听我號令再杀出来，我带剩下的人去右坡，滚木和石头就是我们的信號。”

“记住！儘量抓活的，尤其是头领，我有用！”

周昌虽然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是对这些事却一点就通，根本不用多解释。

他点点头，眼睛里闪烁出虎豹般的兴奋：“明白赵大哥！”

说罢他纵身一跃，身影十分灵活，很快消失在猫咪的丛林里。

赵觉先则指挥剩下的人搬运石块，又砍下一些圆木当滚木，同时还安排了两个三个弓箭手。

他特地嘱咐射手们：“一会人来了先別急著放箭，看我的手势，等他们完全进入谷底，乱起来的时候再放。”

两人点点头：“明白的赵先生！”

他又检查了每个人的装备，確保武器顺手，並再次强调伏击的纪律——没有命令，绝对不准出声或暴露！

眾人点头，表示收到指令。

於是，漫长的等待便开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的潮湿和闷热越来越重，赵觉先一动不动趴在草丛里，眼睛却盯著前方。

其余人大多紧张，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有人死死攥著武器，但眼神中都透著一股决绝。

这一仗，关乎生死，更关乎这个华人集体的存亡。

终於，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林间的雾气像轻纱一样流淌时，谷口传来了动静。

先是几声模仿鸟叫的口哨声，接著，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了。

放眼看去，一支大约二十人左右的达雅克狩猎队，沿著惯常的小路，懒散地走进了谷地。

没错，就是达雅克人。

他们几乎赤著身，只在腰间围著简陋的布条或兽皮，古铜色的皮肤上用天然顏料画著狰狞的图案，头上还插著鲜艷的羽毛。

为首的是个体格魁梧的年轻汉子，脖子上掛著一串兽牙项链，眼神桀驁，看上去很不好惹。

他们手里拿著吹箭筒、绑著毒鏢的短矛，以及一种弯刀似的武器，野人们说说笑笑，完全没意识到死亡陷阱已经张开。

赵觉先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等待著猎物一步步踏入伏击圈最中心。

又是片刻过去，达雅克人们终於笑著走到谷底位置。

就是现在！

他猛地一挥手臂，发出了攻击的信號！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