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胜者为王
薄雾尚未散尽,营地哨塔上负责瞭望的华工,突然发出了悽厉的惊呼:“来了!野人来了!好多!漫山遍野都是!”
“鐺鐺鐺!”急促的警钟敲响,整个营地瞬间进入战斗状態。
华工们隨即响应,按照事前排练那样,迅速进入各自防御位置。
不得不说,在沉重的生存压力之下,华工们进步很快,没几天就掌握了基本战斗技能。
男人们带上刀剑和长矛,女人们则负责运送石块和滚木,甚至还准备了运送伤员的担架。
陈锦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条火枪。
这种枪是典型的火绳枪,填充缓慢,需要一直点火,关键没什么准度,但好在威力够大,尤其在近距离的时候,虽说已经落后同时期的欧洲和美洲一代,但用来对付野人们显然已经足够。
赵觉先带著周昌,快步登上矮墙后的指挥位置,举目看去。
只见营地边缘深处,黑压压一群野人正朝这边衝过来,他们脸上涂著备战的血红油彩,头上插著鲜艷的羽毛,挥舞著帕朗刀、吹箭和长矛,发出各种怪异的嚎叫,气势確实骇人。
为首的正是莽卡父子,莽卡提著一柄巨大的骨质战斧,眼神凶戾,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墙后的华人。
“赵大哥果然算准了!这混帐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周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些野人,他已经跟库纳交过手,心里倒是不怕,就算再打一次,最后还是照样贏。
两人是这样,但是其他的华工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看到这阵势,不少人脸色发白,手心冒汗。
儘管前方的防御工事密密麻麻,高处的赵觉先和周昌镇定自作,这种恐惧依然存在。
不过这一次有了主心骨,华工们怕归怕,但还没到乱的地步。
而另一头。
莽卡急著报仇,显然也没把这些新出现的土堆和木墙当回事,他习惯性地觉得华工们只会躲在简陋的窝棚里发抖。
顾不上许多,莽卡高举战斧,发出一声骇人的咆哮,达雅克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朝营地发起衝锋。
战斗隨即爆发!
但是这一次,局面跟以往截然不同,冲在前面的达雅克人很快就尝到苦头。
“噗通!”
“啊!”
“哎呀!”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冲得最快的几个勇士一脚踏空,掉进了华工们偽装的陷阱里,瞬间被地下的竹籤穿透。
后续的达雅克人在莫名的狂热下还是头铁,只不过放慢了脚步,却不想又触发绊索,“咔嚓”声中,沉重的落木砸下,更有淬毒的竹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虽不致命,却让人心惊肉跳。
就是这三板斧下来,达雅克人凶猛的衝锋势头为之一滯,队形也开始散乱。
虽然野人们喜欢杀人砍人头,但说到底也怕疼也怕死。
莽卡气得不行,又发出一阵怪叫,催促部下继续前进。
当他们好不容易衝过陷阱区,来到壕沟前时,迎接他们的是从矮墙后射出的箭,和丟出来的石头。
儘管准头感人,但架不住数量多,而且还是居高临下攻击,野人们还是伤了不少,有几个运气不太好,脑袋被石头砸中,当场就一命呜呼。
陈锦荣提起自己的火绳枪,正要开枪却被赵觉先拦住,
“別急,等他们靠近了再打。”
赵觉先沉著冷静,就像一块磐石一般,稳稳压著场面。
此时的周昌早就坐不住,带著一队年轻人,依託壕沟和矮墙,专门狙杀那些试图攀爬或者冲得最猛的达雅克人,他刀法凌厉,几乎一刀一个。
莽卡见强攻受阻,伤亡不断增加,又急又怒。
一声怪叫后,他亲自带著达雅克一批最精锐的战士,猛攻一处看似最薄弱的壕沟段。
库纳也在父亲身边,此刻他眼珠子发红,一心只想洗刷耻辱。
正在这时,赵觉先终於捕捉到机会。
他一挥手,对隱藏在另一侧的华工们道:“拉!”
华工们得令,猛地拉动几根隱蔽的绳索,隨著“咔嚓”一声响起,莽卡父子脚下的一片土地忽然塌陷,父子俩连同身边十几个亲信,惊呼著掉进了一个特製的大陷坑里!
坑底虽然没有尖刺,但摔下去也一时半会儿爬不上来。
“头人掉坑里了!”
“库纳也被抓了!”
华工们见状欢呼不已,头人被抓,这一仗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
当然,长屋部落这边更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成了压垮达雅克人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首领被擒,进攻受挫,加上之前谣言的心理暗示,剩余的达雅克战士终於崩溃了。
他们发一声喊,再也顾不上什么復仇和荣耀,丟下武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密林,比来时更快。
战场上,瞬间只剩下华工营地这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贏了!我们又贏了!”
“赵先生万岁!周大哥威武!”
“野人被打跑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胜利的自豪,充斥在每个人心中。
华工们扔下武器,相互拥抱,又跳又笑,许多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这一天,眾人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这一次不是侥倖,也不是惨胜,而是真正地贏了一次。华工们凭藉准备的工事和同仇敌愾的勇气,打败了数量占优的长屋部落。
还活捉了对方的头人父子!
赵觉先看著此刻欢呼的人群,终於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看来指挥战斗也没那么难嘛。
他记得上辈子某为有个员工在非洲出差,工作之余就给当地土著当军师,打著打著就一统江湖了,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
可以肯定的是,经此一役,他才算真正在这片凶险的土地上站稳脚跟。
为自己和这群漂泊的同胞,打下了第一根再也无法撼动的基桩。
至此,他的权威將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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